早起,孔苏看一眼财经新闻,抵押股份、套现还债的老总,面色枯瘦,仿佛走入绝境。
早饭时间,她问爸爸:“您要是也穷途末路,也吃不好,睡不着?”
孔父说:“有人终究是放不下。”
孔苏问:“您放得下吗?”
纵横商场三十年、屹立不倒的孔父说:“放下很容易。”
今日,孔父有个捐资助学的仪式,吃完早餐,要去学校剪彩,另有政府官员列席,新闻媒体也请了,务必做回馈社会的姿态。
孔苏吃完培根和煎蛋,换了美丽的泳衣,去游泳。
她喜欢泳池旁边的南洋杉,墨绿色的树影,幽蓝的水池,色调舒适。
她下水游了几圈,趴在泳池边上,打电话给高星桥。
高星桥接了,孔苏说:“高先生,我以董事的身份,询问身为监事的您,晚上有空来我家吃饭吗?”
高星桥说:“孔先生有正事?”
孔苏撒娇说:“我的事,也是正事呀。”
高星桥不理会,孔苏说:“别挂电话呀,我问你,那么多煊赫一时的上市公司,为什么破产?”
高星桥说:“主业枯萎。”
孔苏又问:“没有天长地久的富贵?”
他说:“国运尚且兴衰,何况一家公司?”
孔苏看雷雨前,山峰绿树起伏,天边一朵雪白的云。
她说:“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放不下?”
高星桥沉默片刻。
孔苏说:“不如和我快活逍遥,有一天,算一天。”
他礼貌地回绝了,挂断电话。
孔苏不高兴了,打电话给廖凯,说:“你到我家来!”
廖凯觉得自己像哈巴狗,但难得,孔苏邀请他去她家。
廖凯翘课,孔家所在的别墅区十分大,他站在山脚大门,等了一会。
电瓶车接他进去,树影摇摇的拱门,约摸一两公里,到了半山顶,才算孔家的地盘。
他跟着女佣,走到泳池边,看见孔苏在那儿漂浮,头脸朝下,乌发散开像水藻,一动不动。
他知道她是恶作剧,喊她名字“孔苏”。
她不理会,他只能下到泳池,搂住她的腰。
孔苏在水里轻轻翻过身,双臂搂住他的肩,忽然吐水在他脸上。
廖凯说:“你几岁?”
孔苏笑盈盈问:“我家好看吗?”
她捞了泳池上漂浮的鸡蛋花瓣,别在廖凯耳朵边上,说:“橙色的鸡蛋花,少见吧?你要不要考考古?”
廖凯觉得孔苏越来越疯了,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他试探不到她的心事。
孔苏身着湿漉漉的泳衣,缠着他,水里贴着他的后背,问:“吃早饭了吗?”
廖凯抹把脸,说:“没有。”
孔苏说:“我给你准备一份。”
她搂着他的腰,亲了他脸颊一口,一个人游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