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禾这一番唱作俱佳,连带着用帕子拭泪的动作都恰到好处。
齐氏被她噎得脸色铁青,张了半天嘴才发出声音:"昨日只有你进过祠堂,不是你还能是谁?"
"母亲若不信,大可请工匠来验。这香炉底部裂纹深浅不一,分明是经年累月……"
话音未落,
月洞门便传来一阵玉珏相击之声。
姜令禾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谢浔不知何时站在了月洞门下,他一袭墨色织金箭衣,衬得面色愈发白皙。腰间蹀躞带上坠着的玉珏随着他走近泠泠作响。
他目光扫过先满地狼藉,最后落在齐氏红肿的手背上。
"听闻祠堂出了事,儿子特来查看。"他语气温和,"看来让母亲受惊了。"
“请府医了吗?”谢浔问,
梨元赶忙上前:“已经派人去请了。”
"谢浔!"
齐氏不想让姜令禾就这么浑水摸鱼摸过去,她指着香炉碎片道,"她昨日在祠堂跪罚,今日香炉就无故碎裂,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顺着齐氏手指方向,谢浔拾起梨元手中捧得一块青铜碎片,指腹擦过断面。
"母亲,这裂纹陈旧,至少有三五年光景。"他抬眸,黑沉沉的眼里看不出情绪:"您掌家多年,难道不知祠堂器物该定时更换?"
想了想,他似是恍然大悟:“莫非是账中又没钱了?难怪母亲会忘记更换器物。您别担心,儿子一会儿就去秉明父亲,看看到底是哪个蛀虫吃了咱们家的钱。”
这话像记耳光甩在齐氏脸上。她保养得宜的面皮涨得通红,这些年,她可是没少拿公中的钱贴补娘家。
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见谢浔已经转向管事嬷嬷。
"去账房支下月的银子,不管怎样都要把祠堂器物全换了。"
"慢着!"
齐氏顾不上手疼,忙道:"我自己来,浔儿你事务繁忙,就不必费心这些。"
谢浔听完,思考一下后点头。
“既然这样,那儿子便不再过问了。"谢浔拱手一礼,随后轻飘飘地看了姜令禾一眼,"那母亲若无事的话还是及时就医,我就和夫人不在这碍事了。"
“好……好!”
这句话一出,姜令禾听出满满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跟在谢浔身后走出祠堂小院,两人并肩拐过回廊,
刚走远,
姜令禾便不住笑出声:"谢大人来的真及时,再来早点,恐怕母亲都能被你气厥过去了。"
谢浔睨她一眼:"香炉。"
轻飘飘两个字,吓得姜令禾差点咬到舌头:"什么香炉?"
"新刻的痕迹,即使用再怎么遮掩也遮不住。”
姜令禾紧张的伸手想要上前捂住他的嘴,却在他的注视下手自动停在了他面前,没盖上去。
她放下手压低声音:"你早知道了?"
谢浔没回答,又转过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她小跑着追上:"喂!你既然看出来了,刚才为什么。。。。。。"
"我说过。"谢浔突然驻足,转身时带起一阵墨香,"她为难你,你反击,很正常,况且公道是要靠自己讨的。"
“若是你不反击,就算你被罚的再狠,我也不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