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灯光昏昏沉沉的,走廊的白炽灯光投进房间内,与窗外霓虹融合在一起。
顾宴白穿着病号服,额头被一块纱布覆盖,手上还在挂着吊瓶。
他面色苍白,视线落向全景窗外,床头柜上摆满了七零八落的药瓶。
那道清冷的身影被窗外霓虹倒映在白墙上。
孤独萧索,和她第一次进入他房间时看到的感觉一样。
今天下午刚下飞机,孟赢康就给她打电话,说幸好顾宴白跳下去的时候,被楼下的电线拦了一下,这才没出大事。只是身上多出被擦伤,还有些轻微脑震荡。
黎殊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敲了敲病房门。
“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的语气极为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到声音后,顾宴白怔愣了两秒,他转过头去看她。
他脸色极其苍白,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长睫下藏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下一秒,顾宴白拔掉针头,也不管身上的伤口会不会裂开,快步跑过去抱住她。
他弯下腰,将她整个人陷入怀里,动作极为用力,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颤抖的厉害,胸口上下起伏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要让你回来。”
顾宴白压抑着呼吸,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道。
“我得让你回来。”
酸楚蔓上喉咙,黎殊闭了闭眼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那你也不能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啊,你这样伤害自己,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很可怕。”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回来的路上,她眼泪都要流干了。
铺天盖地的内疚将她包围,黎殊心脏疼到快要不能呼吸。
“对不起,吓到你了,对不起。”
顾宴白用指尖去擦拭她的眼泪,眼泪蓄在他眼眶,他的指尖颤抖的厉害,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只是太着急了,我……对不起。”
黎殊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胡乱抹去脸上眼泪。
“你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除了会让在乎你的人难过,别的一文不值,顾夫人年龄这么大了,你觉得她能受得了你这种惊吓。”
“那你让我怎么办?”
漆黑的眼眸落向她,顾宴白胸腔微微起伏着,眼底依旧藏着几分恐惧。
“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发了这么多信息,你一个都不回。”
她有的时候真的怀疑,顾宴白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