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芝不禁后退一步。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也褪得一干二净。
要不,改天再战斗好了……
仿佛并未察觉她的害怕,梁元序柔声道:“我特意向老师请教过太常寺的试题,你若不嫌弃,我可以帮你划划重点。”顿一顿,他补充,“谢谢你帮萱娘。”
还有这种好事?
大瑭最年轻的状元郎要帮她划考试重点!虞兰芝的神情陡然明亮,连忙福身致谢,还不忘谦虚道一句:“那只是我的举手之劳。”
“这也是我的举手之劳。”
两人相视而笑。
远处有两道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主要是瞄梁元序的。
他不动声色挪了几步,完全遮挡住娇小的虞兰芝。
从好奇之人的方向只能看见梁元序的背影。
虞兰芝没想到男神突然靠近,挡住她去路,小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你……是不是还有话要交代?”
梁元序回头看了看,侧身让虞兰芝先行,“你请。”
“这伞怎么打不开……”虞兰芝边走边捣鼓。
梁元序从后面伸出一只手臂,温热的手指略过她的手儿,在伞骨上点一下,袖摆贴着她的肌肤滑过又迅速收回。
伞“啪嗒”撑开,虞兰芝打了个寒噤,脖子绷得紧紧的,没敢回头,唯恐脑袋一动蹭到他,虽然她很想这么做,最好蹭他怀里,但更怕他高呼非礼。
“那,那我先走了,你忙吧。”她做贼心虚,带着满脑子不堪的画面逃跑。
谁知麻绳专挑细处断,逃跑的动作一不小心同手同脚,继而左脚绊右脚,眼看就要当着男神的面跌一个狗吃粑粑。
肩膀被一股力量稳稳揽住,透过单薄衣料,他掌心的温度滚烫炽烈。
虞兰芝情不自禁颤栗。
“小心。”梁元序嗓音低低的。
有心跳如擂鼓,分不清源自谁。
虞兰芝僵硬的双手捧在心口,动也不敢动,像只被狐狸叼在口中的小兔子,不管他对她做什么,都不会反抗,然而禁锢一松开,撒腿就跑。
梁元序望着她逃也似的的背影,伫立片刻。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祭祀天地和祖先不亚于军国大事,那么出身低贱的奴仆必然没有登台的资格,这便有了斋娘斋郎。
高贵的出身,使得他们得以经手某些特殊仪式,包含但不限于祭祀、丧仪。
不管哪种都是一场盛大且耗费精力体力的仪式,其中辛苦不必多言,不过只要走过这条路,他们都将有一个很不错的未来保障,亦是往后人生履历极为光彩的印记。
作为体力精力最好的斋娘,虞兰芝来到圆丘不足二十日突然病倒,这般娇弱完全不符合她的一贯状态。
随行的女医回禀宋音璃缘由,“虞斋娘废寝忘食,晚上读书习字至半夜,寅正就要去明台演习祀仪,长此以往,什么身体都扛不住。”
宋音璃微微点头,“劳您费心了。我表妹想在太常寺长期任职,又恐不能在成亲前考中,这才狠下苦功,没想到适得其反,烦请医史多多担待。”
她的表妹一向努力,也确实在读书这方面缺点灵气,唯有用笨办法,比旁人多花力气苦读。
女医含笑道:“宋署丞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还望虞斋娘经此一难,更加顾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