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意柠有些惊讶:“二姐。”
冯亦清瞥着驶进夜色里的车:“谁这么晚送你回来?还给你披外套。”
冯意柠走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冯亦清微微仰头:“这么晚,约会?”
冯意柠将冯亦清轻拉起来,松松挽住她的手臂,朝着里头走:“这么晚了,还是别在庭院里喂蚊子了。”
转移话题的法子很拙劣,冯亦清心下有几分好笑:“这时候哪有什么蚊子?”
冯意柠在二姐面前,总是有几分耍赖撒娇的性子:“总归是有几只的。”
家里人向来宠这个小妹,冯亦清很受用她的撒娇,回回照单全收,却也有意地揶揄她:“今儿对你的未婚夫观感如何?难道又多了一个优点?”
冯意柠这会不转移话题了:“多了一个天大的优点。”
不熟的未婚夫变成资方爸爸,以至于脾气冷,嘴毒的缺点,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
迈巴赫淹没夜色里,一路驶进裴公馆,不远处人造湖边摇曳一片灯影幢幢,湖光粼粼,浮光跃金,这是裴家向来的俗规,由裴母林娴若主局的千灯愿,公馆里的众人点上盏盏愿灯,是为着即将到来的新人祈福。
车窗缓缓摇下,晚风灌了进来,裴时叙稍稍侧眸,夜色昏光便染上这副深邃眉目。
李叔循着视线看去,打心底里开心:“这千灯愿就差上最后两盏,就差裴总带太太来点上了。”
裴时叙神情没什么变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那抹微光掉落宽直的肩膀。
“李叔。”
李叔没收回目光,应了声:“哎。”
要知道他跟着大少爷这么久,很了解他这副冷寡性子,还是第一次陪着大晚上送个姑娘回家,在别家身上算是不冷不热,病入膏肓。可在自家身上,那简直算得上枯木逢春,医学奇迹。
裴时叙说:“抽个空,跟老爷子汇报情况。”
李叔跟他待久了,深知他的脾性:“说喜讯?”
“深夜约会共处,被送礼物。”裴时叙口吻淡淡,“添油加醋,自行发挥。”
他家大少爷真是目的明确,李叔瞬间了然刚刚的所作所为:“……”
“这是要生编乱造?”
裴时叙垂眸,对着手里的玩偶挂饰随意拍了张照片:“够了么。”
李叔看到传来的图片,几分模糊,还挺有偷拍那感觉的。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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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个月,冯意柠都在忙工作,晚上有场宴会,她本来不想去,被二姐劝说她初回临北,还未站稳脚跟,该多结识些人脉。
当晚冯意柠刚到,就迎面碰上熟人。
薄蔺舟问:“三小姐,近来可好?”
冯意柠笑了笑:“还好,薄总如何?”
话音刚落,谢从洲从后头走来,口吻几分玩笑意味:“搁这殷勤什么呢?还不嫌绯闻多么。”
薄蔺舟说:“我跟阿叙相熟多年,见到三小姐,不打招呼说不过去。”
“我这三表妹也看不上你。”谢从洲向来护短,“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前天。”
“多冤枉。”薄蔺舟也笑了,“人姑娘过来打个招呼,只是过个敏,编排冲着我脸红。”
谢从洲又问:“那上回密会呢?”
薄蔺舟说:“一桌四人,谈生意。”
他们说着,冯意柠就在旁边默默听着八卦,早就听过这位薄总的特殊体质,顶着玩世不恭的极品渣男脸,多年来不少人明里暗里嫌殷勤,瞧着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做派,绯闻遍地飞,结果每回都被本人打假,一副眼高于顶、似真如假的性子,反倒这些年身边从没见过有谁。
“太招蜂引蝶。”谢从洲评价,“这方面,他不如你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