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泽北荣治拎着一个行李箱直接把自己塞进了我屋里。
我也知道拒绝也没啥用,他这种人认死理了就很难改变想法了,还是个行动派。
就算我不说,他肯定昨晚就配好了我家备份的钥匙,不给他也没用,毕竟已经不是十五岁我说啥他都信的年纪了,他要还那样,美国十年就白活了。
昨天就放话给我了,他在美国那么多年大学队伍都有配心理医生,那么多年他心理医生也去谈过几次,不然呢,他一个日本人异国他乡不适应的地方太多了,能自己消化的都消化了,消化不了的就去谈谈,很多观念都要转过去,他是最早去美国的,还要帮着三个老乡做思想工作,分享这些年的受罪心得体会。
他说这点病历他还看的懂,英文的都能看明白就不要说是母语日语了。
我跟他说你别管我了,他急的和我飚英语,满嘴whatthefuck?!
去他美十年,他英语说的很好,基本没什么口音,樱木和流川枫去的晚,口音上还差了点意思。
那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活蹦乱跳病好了压根就没想过要死要活的。
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够狗血了。
我也不知道啊,犯病的时候我没法用意志去抵抗啊,我明明不想的。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高二下半年就很稳定了,大学四年都平滑度过了没有复发过,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好了。
而且我真的没有想过第二次找死啊,我真的没想过。
泽北翻着我的病例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两年过的并不好。”
去抢他手里的病历就想都别想了,我一个175的能抢得过他才有鬼。
“我好很多了真的,一个月复诊一次现在三个月去一次就好了,之前去做手术……想着反正都要做检查顺便一起复诊而已,我真的很好了。”
“是吗,你说你过的很好?所以这本病历是怎么来的?”泽北荣治在赛场上是能杀人诛心的,正经和我唇枪舌剑起来,也是一样能把我堵的说不出话。
我不想提仙道彰,他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虽然是因为他,但是和他毫无关联,是我自己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这种又不是篮球比赛,能靠队友打开僵局,我可以把球传给曾经的ACE泽北,只要看他表演就好,山王就是那么运用他们的王牌队员的,可惜我又不是他们的控球后卫,只要把球给他就好。
家里人也不是不关心我,起码高桥两兄弟不忙的时候会压着我去看医生,再说高桥本家就是开医院的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呢?
我哥说的好,你想着谈恋爱就别怕吃亏受伤害,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除了积极就医,也就是把我塞在藤原拓海和高桥启介的副驾驶座里。
比起我来,他的心理阴影更深。
毕竟我无法体会他学姐的感受,左右为难最后只有求死一途。
所以我妈虽然不管我,但是这种爱情悲剧有两次就足够了,她让我自由地去选择,不需要我去联姻也比我表哥的遭遇好。
再想想初恋一言难尽能写一本秋名山车神的胃痛青春恋爱史的藤原拓海,对比之下我这些破事儿什么都不算了。
藤原拓海跟我说,总有一天能释然的。
我和他都不抽烟,秋名山顶的风景挺好,想来想去我也说不出什么相互安慰的话,憋了半天我就说了一句:“天可真蓝啊。”
自我消化,自我和解,然后让时间治愈抚平我们的伤痛。
在秋名山跑了几个月下来其实我都已经想开了,我觉得已经好了真没那么严重,高桥凉介不放心,让我每个月都要去复诊,现在三个月去一趟,一年多了都停药了,也就吃点维生素褪黑素之类。
要不是一个月前膝盖给摔了,还连带检查出来做了个手术……
“你说你好了,那你还关手机除了樱木花道谁也找不到你人。小瞳,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泽北荣治心平气和。
“你是要逃避我吗?”泽北再接再厉。
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想来想去可能还是我比较没出息,前任确实对我很好,分手的理由让我莫名其妙,那么多年了我也不想拉不下脸去问他为什么,大家都是体面人,凭什么非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呢?
不爱你这三个字我又不想从他嘴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