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玺神色不明,他盯着她看了会儿,才低声说:“我知道。”
他知道,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不需要风雨同舟。
苏愉松口气。
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误会。
赶紧离开为好。
苏愉找借口要上厕所,赶着往民宿走,一转头太着急,脚下踩到青石板的苔藓滑了一下,她一声喊叫无意识从喉咙冒出来,身后的贺玺眉头一紧,一只手臂揽住她腰,强劲的力气把苏愉直接双脚离地抱了起来。
“小心。”两个字在贺玺喉间挤成沙哑的颗粒,他紧张的低头看着她,完全不敢松手,“没事吧?”
苏愉也惊魂未定。
但接着看着贺玺似乎比她还更紧张,疑惑让她心中惊恐消散不少,她懵懵的摇头,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没事。”
贺玺几乎是习惯性的帮她把外套裹紧,她裙角和鞋子都被溅了脏水,苏愉低头皱眉,嫌弃的去看……她最讨厌白色的衣服被弄脏了,想想都让她头皮发麻。
贺玺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他似乎了然知道苏愉在想什么,他半蹲下,从口袋拿出湿巾,帮她擦去裙角的水渍。
贺玺蹲下也像一座沉默的大山,他后背微微拱起,在苏愉听来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起伏。
“能擦干净,回去后用清水洗一下就好了。”
“回去后脱下来,我给你洗。”
他知道,苏愉怕麻烦。
不仅裙角,鞋子他也很快擦干净,几乎不等苏愉反应,站起来后,他还特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果然这两年也不是白待的。
苏愉想,她的一些习惯,不管好的还是坏的,贺玺多少知道一点,即使她对他来说不是好的旅游搭子,但贺玺对于她,绝对是还不错的搭子。
“谢谢。”苏愉笑了下。
“没事。”贺玺看着她,脸色一如既往沉默,只是在她说谢谢时,定定盯了她两秒。
出来玩之后贺玺状态有点奇怪。
相比往日的沉默,他身上更多了一种死寂,或者说,是某种决心上的孤掷一注。
回到民宿后苏愉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出来听见贺玺在外面敲门,苏愉打开门问他:“什么事?”
“裙子拿给我,我去给你洗。”没想到贺玺是说真的而且还记得这件事,出于礼貌苏愉正要摇头说不用,贺玺从身后拿出一把油纸伞来。
他递给她。
苏愉视线停在这把伞上,蓝色鸢尾花,她看得最久那把。
298,她还记得价格。
“你刚刚买的?”苏愉震惊。
“嗯。”贺玺低低应了一声,见苏愉不接,他把伞放到她手里,“喜欢就拿着。”
大概怕苏愉不高兴,他喉头沉了沉,酸涩像汽水一样快速蔓延。
“不是拿了就一定要和我风雨同舟。”
……
“你不想的话……也不需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