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玺第一次发现苏愉害怕打雷,是在结婚后的第二个月。
苏愉其实边界感很强,她有独属于自己的无形的领地,而贺玺是被她潜意识排外的人,她并没有把贺玺划分进自己的领地里。
他本身就不是个亲和力强的人,和苏愉之间更像隔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那天是周五,贺玺有事工作到很晚,又被大雨困住,进家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这个点苏愉一般已经睡着了。
她手上有活的话就会不规律,每天不管是早是晚,都会完成既定的任务再回房间睡觉。
她刚交了稿子上去,暂时告一段落,近一周都睡得很早。
外面电闪雷鸣,像世界末日来到。
贺玺小声的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她果然已经睡了。
于是他迅速的换了衣服,洗漱完,回到卧室。
苏愉就躺在床的一角,远离窗户的位置。
之前这里应该是贺玺睡觉的地方。
但他并不在意这个,轻轻掀开被子躺进去。
很快他发现苏愉不对劲。
她睡熟时很乖,乖得让人心软,但现在她在睡梦中,露在外面的肩膀却在战栗,外面一道雷砸下,她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
贺玺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伸出手,手掌停在她肩膀上,刚拍下,苏愉又一抖,贺玺喊她:“苏愉?”
“嗯?”迷迷糊糊间,她还应了一声。
“不舒服?”贺玺并不知道她怎么了,担忧让他眉头拧成了一把冷漠的刀,他整个视线都停在她身上。
苏愉又翻了个身,差点掉下去,贺玺眼疾手快,俯身过去一把把她捞了起来,苏愉于是顺势就落到了他怀里。
贺玺的怀抱像个火炉。
他的胸膛很宽厚,像一堵厚实的墙,能隔绝外面所有的狂风暴雨。
睡梦中的苏愉不自觉就把脸侧贴了过去,她像一只在瑟瑟发抖的小猫,脸颊都是凉的。
贺玺手臂僵硬住,手掌按在她后脑勺,有点不知所措的低声询问:“害怕?”
怀里的脑袋使劲捣了一下。
贺玺于是把她抱紧。
他低头,下巴正好抵着她头顶,手掌轻轻拍着她后背,察觉到她因为他的安抚会渐渐平静下来,贺玺继续轻轻拍着。
就这样过去很久,直到外面雷声停下,苏愉才彻底安静下来,熟睡过去。
贺玺却几乎一整晚没睡。
第二天早上苏愉醒来时,贺玺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
她耷拉着拖鞋从卧室出来,皱着眉头往窗外看,贺玺端早餐过来,她问:“昨天晚上下雨了吗?”
贺玺点头:“是。”
苏愉在想她是在做梦还是什么,不太记得,苏愉说:“好像还打雷了。”
贺玺:“嗯。”
苏愉试图回想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能试探的问贺玺:“我没打扰到你吧?”
对此苏愉很忐忑。
她很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打扰到贺玺,或者给他造成什么麻烦,她打心眼里认为,贺玺是不喜欢被她麻烦的。
本来他们之间关系就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