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愉结婚的第一个月,贺玺的心像浮在茫茫的大海上,是不安的,还会有咸湿的海水倒灌进心脏。
他从来没有和另外一个人这样衣食住行都在一起,这对他来说,近乎是一种挑战。
苏愉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多了一个他都显得怪异,他在她的生活里格格不入,他也说不出任何好听的话和她交流。
贺玺只能沉默的做所有他力所能及的事。
苏愉每每不悦的瞪着他的时候,他大概就知道他做错了事让她不高兴,好在苏愉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天就不记得自己生气过了。
他这样的性格对任何人来说都很糟糕,对苏愉来说也是。
两年时间,已经让他能足够知道,苏愉完全不喜欢他。
贺玺并不想强迫她改变想法,他只是……希望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万一呢?
如果他连这个机会也失去了,那起码留下了最后一点记忆。
这点记忆,足够陪伴他度过余下漫长的几十年。
面前的苏愉才洗完澡,她脸颊被热水闷得绯红,额头处甚至有冒出的细汗,她洗澡总习惯用很烫的水,贺玺不喜欢热气也总顺着她的习惯,以至于他每次在家洗澡都动作很快。
“我……不好拿。”苏愉解释原因,她支吾了下,用笑来掩饰。
“可以寄回家。”贺玺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寄回你的房子。”
苏愉盯了这伞一会儿,突然问他:“你多少钱买的?”
贺玺回答:“298。”
苏愉瞬间感觉心口被堵了下,她舒了口气,“你都不讲价?”
景区的东西多少都有喊价,这不用想都知道,苏愉虽然喜欢,但原价298买下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起码再砍个三十五十都有可能……这就跟钱往水里扔都没听到响一样。
苏愉眉头皱了起来,她小声抱怨了一句:“你傻啊。”
贺玺没听清,他还追问:“什么?”
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眉头皱起,在想自己又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冷峻的眉目于是像冻上一层冰霜。
买都买了,苏愉也只能说算了。
“谢谢啊。”
苏愉顿了下,笑道:“先记着账,回去一起转你。”
虽然还没到财产分割那一步,但这次出来苏愉默认是要AA的,谁都没有心安理得花对方钱的道理,这把伞算她的。
看她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说着划分界限的话,贺玺心里不好受,他失去了和她风雨同舟的机会,连送她小小的礼物她也要分清楚谁付的钱。
“随便你。”贺玺声音沉了沉。
“把衣服给我。”贺玺说:“我拿去给你洗。”
苏愉都忘了他说要给她洗裙子的事,就一点泥点子,用不着他专门拿去给她洗,于是苏愉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洗。”
苏愉了然道:“我自己搓一下很快的。”
贺玺:“不是嫌麻烦?”
苏愉呵呵笑了声,挺义正言辞:“麻烦我自己,不麻烦你。”
贺玺的眼神逐渐变得毫无温度,他声音很低,却是强调的语气:“这点事不是麻烦。”
苏愉关上门后,贺玺转身,却没离开,他就站在过道里,低着眼,手心紧紧握住银色的戒圈,掌心皮肤已经被按出一道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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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里住了三天,苏愉给金金发微信,说自己现在被水乡洗涤得非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