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愉这几天总在想这个问题,一边会告诫自己他都答应离婚了就不要异想天开,另一边又好想得到一个答案。
贺玺拧了两把水,擦得很细致,苏愉就在他垂着眼的时候视线一直跟着他走,她不由得在视线流走里描绘他的眉眼,看到他冰冷的唇角,想起他刚刚亲她的时候力气很狠,唇是滚热的,差点要把她烫坏,根本不像看起来这么冷。
贺玺全程没抬眼,也没说话,给她擦完后,帮她把被子盖上,还有一杯新接的水放在她床头。
他只松松穿了一条平角短裤,上身肌肉因为某种缘故还处于充血状态,在他这模样下他身上充斥着野性的荷尔蒙,俯身把地上衣服捡起来,收好。
他坐在床边,抬起手,在空中停了两秒,最后掌心的温度还是落下,揉了揉苏愉露在外面的头顶。
这轮被撞碎的月亮又重新拼凑起了她的光芒,在他想触碰却到达不了的深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光芒落在他身边。
温柔的光他一靠近就会远离。
是他该死。
贺玺最后看了她一眼,里面是浓厚的不舍,但他收起这视线,起身准备离开。
才站起来,苏愉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突然拉住他的手指。
她手比他手小很多,手心很软,拉着他的指尖,松松握住根本没有用力,然后她抬起眼,眼睛湿润的看着他,没说话。
苏愉只是心里在想,他要走吗?他为什么不继续抱她了?
她手上的温度传来,贺玺低头看了一眼,心脏开始阵阵紧缩,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拉住他,即使是在她喝醉不清醒的时候。
贺玺不敢看,他只是垂着视线,手指往后退了下,比夜还深的眼睛里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觉得一如既往的冷漠:“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他不敢待在这里让她清醒后怪他。
那最后一点光芒都会离他远去。
苏愉好像瞬间酒醒了,她手指动了动,透过头顶的灯光看到他依旧冷硬的侧脸,她怔了怔,于是有点胆怯的把手收了回来。
大脑里有根弦就猛然弹断。
贺玺离开后,房间那被高大身躯逼仄的气息就这么散开了。
苏愉却没有松一口气。
明明被子里还有他的味道,包括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已经印刻了下来。
她觉得……心口这块紧得难受。
那种细针扎下密密麻麻的酸痛感汇聚到了一起,说痛也不是很痛,但是心脏是最柔软的地方,她现在觉得这块地方失去了盔甲的保护。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知道啊。
苏愉用手捂着胸口,过了很久,这种疼痛都没有缓和的迹象,她彻底清醒过来,翻了个身,趴在床边,拿出手机给金金发消息。
她一字一句认真地打——
【金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觉得我的心好像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