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谢寻山摸出张纸条递给司机:“哥们,你瞅瞅,这地儿知道儿不?”
司机接过来一看,倏地坐直了身子:“白岭?”
“你们要去这地儿?”
谢寻山点头:“是啊!”
司机嘶了一声:“你早说啊,这活没法儿接啊,不去不去!”
这可就奇怪了,谢寻山又问:“哥儿们,你今晚搁这儿等了半宿,说不去就不去了?”
司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连连摆手:“不去,不去!”
“加钱也不去?”姜韫突然问。
司机犹豫了一小会儿,小声问:“加多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1】,看他的样子,要是没加到满意的数八成不会送他们去,于是,姜韫说:“你说加多少?”
司机想了想:“再加一百吧,那地儿天儿一黑都没人敢去,我这算是良心价了。”
姜韫一锤定音:“行。”
车子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山间路上,姜韫暗暗地对毕有方使了个眼色,毕有方了然,坐直了身,开始旁敲侧击,跟司机拉起了家长。
她捧起人来,脆生生的,把人逗得直乐。
忽然,她话音一转,身体前倾,扒着驾驶座的靠椅,一阵少女的香味充斥着闭塞的车厢,说话的声音软绵绵。
“对了大哥,这白岭是不是有野生东北虎?怎么天黑了就不能去了?”
说到白岭,司机脸色又难看起来,他淅淅索索地摸了一根烟出来,谢寻山十分有眼力见的,摸出打火机,在副驾就近给他点了烟。
过了好一会儿,那司机才说:“老妹儿啊,哥儿跟你投缘才不告儿你,听哥儿的,憋瞎打听啊!”
毕有方面露不悦,姜韫知道,她的耐心到头了。
谢寻山接过话头,对司机说:“恁不说俺们也知道!”
“在来的路上遇着了个白岭哥们,跟你一样,神神叨叨的,说得怪渗人滴!”
“他真给你们说了?”司机拿掉嘴里的烟。
“可不咋地!”谢寻山点头,“说滴有鼻子有眼儿滴,还让咱换地方来着,咱东北男人有啥可怕的?要是真有这东西,正好大锅炖了!”
司机“吧嗒”抽着烟,又不吱声了,他把窗户摇下来,寒风灌了进来,吹散了那呛人的劣质香烟味。
这司机嘴严实得很,姜韫也没心思跟他兜兜转转,说:“500,说不说?不说拉倒!”
司机没说话,仍旧静悄悄地抽着烟,直到火光烧到了烟嘴,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把车窗摇了上来,终于开口了。
“这白岭啊,有个传说,说这山上啊,有东西!”
毕有方:……
谢寻山:……
两人默默给姜韫竖起了大拇指!
姜韫云淡风轻地瞥了两人一眼,这司机等了半宿就为了拉人挣点钱,说起夜里上白岭又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可为了100块他也咬牙来了,说明他着急用钱。
说起穷这个事,姜韫可太有感触了,没钱的时候,人家雇她杀人她都能去。
“这东西,大伙都叫它白毛风!”
“僵尸?”姜韫挑眉!
司机拍了下方向盘:“没错,就是僵尸。”
“这白毛风儿啊,原本说得雪老大的天儿,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僵尸的称呼!这春夏秋也还好,唯独到了这冬天啊,那大寒风吹得呼呼的,大雪一落,裹得四野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最冷的时候还得是腊月,家家户户大门一锁,就只能听见点风雪声了。”
“夜里要是尿急了,憋死了也不能出去,那白毛风就搁家窗户下,就等你开门儿呢!”
“要是一整夜都没人出去呢?”毕有方来了兴趣。
“老妹儿啊,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