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她烦躁地把手机丢在床上,目光再次投向床头柜那尊陈旧破败的神龛,姜韫嗤笑一声,语气听起来很是随意:“算你走运!”
烟瘾又来了,她换了衣服就出门了,外头的寒风吹得凛冽,直往脖子里窜。
门被关上,屋子里黑沉沉,静悄悄的。
突然,“哐当——”一声。
放在床头柜的无主神龛突然倒了下来,正正压住了空烟盒。
*
“您看,姜小姐已经答应,介个合同……”蒋老板谄媚地看着包厢首座上的男人,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替对方拢着打火机的火苗。
男人微微低头,雪茄被点燃。
他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修长的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两指尖夹着的雪茄,烟雾袅袅而上,那张年轻英挺的面容被模模糊糊地被笼罩着。
蒋老板局促不安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叱咤商场多年,还是没办法看透面前这人的想法。
“三天。”男人开口了。
雪茄被掐灭,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眯着眼,侧脸看向蒋老板。
“三天之内,务必让她动身。”
有戏!
蒋老板眼睛都亮了,他连忙点头,拍着胸脯:“包在偶身上!”
男人站起身来,扣上了衬衫纽扣,跟在他身后的助理拿起他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亦步亦趋地跟着出了包厢。
蒋老板兴奋地满面红光,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了,烈酒进入喉头让他脑子清醒不少了。
一年前,他的公司难以运行,几乎面临倒闭,走投无路下,经人介绍请了个大师看风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是祖上出了问题,说是有祖宗的尸骨流落长白山,日日喊着冷。
蒋老板是百思不得其解,族谱上去世的人那都好好地供奉在祠堂,怎么会少了呢?
他急急忙忙回家一问,还真是。
原来祖上有个早年就分出去的太公,后来死在了长白山,尸首至今还没请回来。
他这才恍然大悟,懊恼地直拍大腿,难怪一年前梦里总梦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儿问他要衣服穿,说是太冷了。
他也不当回事,后来再梦见,那老人只是阴沉着脸,冷冰冰地盯着他,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啥。
凑近了听才听清。
“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
“……”
人死后,最重要的就是落叶归根。
尸体不落故土,灵魂无法安息。
后来,他连夜请人在祠堂给这位太公立了牌子,当夜就梦见这位太公,笑得慈祥可亲,还给了他一串手机号。
蒋老板拨了过去,这才联系到姜韫,但最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苗疆赶尸女竟然是这位爷一直在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