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哑火了,被满是铁锈的铁门隔绝在外,楼道里四处弥漫着一股潮湿陈旧的味道,墙壁上贴满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感应灯已经坏了,扑闪扑闪的,时不时发出轻微的电流“滋滋”声。
姜韫三步作一步,快速爬去上六楼,六楼的楼道上并没有安装感应灯,一眼望去,又黑又冷。
姜韫站在楼梯口,低头看着脚下湿了一滩的积水,七层的楼梯上还有零星沾湿的脚印。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片老居民区最高就是六层。
姜韫不动声色地握紧那把苗疆钢刀,放轻脚步一步一步缓缓踏上顶楼台阶。
顶层是一扇紧闭着的铁门,上面挂着一把硕大锈迹斑斑的铁锁。
姜韫用刀尖拨了拨锁扣,发现锁扣是开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然抬脸,看向头顶——天花板上趴了一个人,凌乱的红发垂了下来,像是一只蜥蜴,紧紧粘在天花板,阴阴地注视她。
四目相对间,那人扯了扯嘴角:“呀,被发现了!”
说完,她手脚并用,从墙上快速爬了下来,而后拍了拍沾在手上的墙灰,说:“有没有兴趣,聊一聊?”
姜韫抬抬下巴,示意她带路。
顶层是个阁楼,没有窗户,只有头顶切出来一方小小的四角天空。
“这刀,是别人给我的。”那人把大雪濡湿的卫衣脱了下来,继续说,“别问我他是谁,我不知道。”
没了衣物的遮挡,她背后露出一副刺青:这是一只浑身羽毛泛着黑色的尖嘴雁,尾巴却奇异的又细又长,呈一抹极鲜红的颜色,在暗淡无光的阁楼,晃眼得紧。
姜韫的目光暗了暗,声音不轻不重:“赤尾雁?”
“你是滇南毕氏的人!”
那人换了衣服,套上了一件墨绿色的夹克外套,说:“我叫毕有方。”
姜韫对她的名字来历毫无兴趣,冷声威胁:“你把我引过来,最好给我说清楚这刀的来历,否则……”
毕有方不屑地嗤了声儿,不客气地说:“你打不过我,放狠话有意思么?”
姜韫不说话了,因为毕有方说的是事实。
滇南毕氏的武力值是阴人江湖中公认的,刚才她之所以能制住毕有方,不过是占了熟悉钢刀弱点的便宜。
“你要是想知道这刀的来历,得跟我去一趟长白山。”
姜韫目光微缩:“你说什么?”
长白山?又是长白山!
毕有方满脸不耐烦,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长白山,去不去。”
姜韫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看着毕有方那头凌乱的红发,思量着这滇南毕氏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还有今天电话里蒋老板古古怪怪的样子,是巧合吗?
毕有方见她不为所动,烦躁着质问:“难道你不想知道你阿妈到底是死是活?”
话音才落下,只听见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姜韫冲了出去,一把将毕有方扑按在桌上,钢刀凛利的刀刃架在她的脖颈处,与脆弱的动脉不过一层白皮软肉。
“你到底……知道什么?”姜韫咬牙切齿,她呼吸都不顺畅了,一股热血猛地直冲头脑。
手腕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收不住力,刀刃割开皮肉,血线丝丝黏黏地渗了出来,钢刀刃口也被染上了一丝血气。
毕有方来了脾气,她曲起膝盖重重地砸在姜韫的腹部,猛地一踢,姜韫被踢地后退了好几步。
她捂着脖子走到镜子前,看着脖颈处细细的刀痕,回头狠狠地剜了姜韫一眼,咬着牙怒道:“我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爸跟你妈一样,十年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