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丛中,女子屈膝趴在软草,男人的大手握在纤腰两侧。
直白的画面比她的文字更具冲击。
……她明知道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还特地带这样的书上来,美其名曰“解闷”。
究竟是拿书解闷,还是指望着和他做书里这样的事解闷?!
慕昭捏着书页,指节微微发白,再望向趴在小几上熟睡的少女时,眸中审视之意更甚。
她今日穿着身交领襦裙,领口露出一截雪白中衣,看起来非常保守,衣襟将身前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不掩其圆润丰盈。
再往上看,比那件中衣还要白腻腻的细长脖颈正在乌缎般的青丝下若隐若现。
因睡姿使然,她微微塌着腰,臀部便顺势翘起来,与本就流畅的肩颈线条连在一起,宛若一笔勾勒而成的美人图。
慕昭凝了半晌,觉得她的睡姿同方才那页春宫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那女子压着的是男人,而她压着的,是他的紫檀木小几。
念及“小几”,慕昭脸上一烫,眸中浮现些许羞恼。
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从她踏上马车的那刻起,步步都是心机。
先是引他对这书产生好奇,再故意睡成与那春宫一般无二的姿态惹他遐思,若非他自幼规矩,此刻说不定就……
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昳丽的面容微微有些泛红。
这女人贯是如此,不言勾引,却处处皆是勾引。
月思朝这一觉睡得不大好。
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拼命奔跑,却始终觉得有道冷若寒刃的视线追随着她,仿若在嘲弄她,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迷迷糊糊醒来,视线尚未回笼,便被男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攫取了视线。
没错,就是与梦中一模一样的感觉。
她把噩梦归因于慕昭,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不悦:“……你看我做什么?看书啊。”
慕昭视线未移,神情晦涩,令人有些捉摸不透:“你很想我看这个?”
月思朝这才留意到她的《牡丹魂》不知何时已跑去了他手里,且看翻阅的厚度,已是看了一小半。
不过这话问得简直莫名其妙。
他爱看不看,和她有什么关系?
转念思及书局老板的话,她想,慕昭是个男子,且是个位高权重的男子,这样的人大多都很要面子,大抵不愿意被人知道他私下里其实爱看这个,所以才故意拿她的要求做借口。
于是月思朝颇善解人意道:“是啊,我可太想你看了,好好看吧,看完我们交流一下。”
只要他别盯着自己就行。
看她承认得这般坦荡,慕昭心中冷笑一声。
呵,真是演都不演了。
还和他交流交流,交流什么?
脱了衣裳探讨男女之间究竟有多少种合欢姿势吗?
他都要被气笑了:“行,我看这个,那你做什么?”
“我……”月思朝一时被问住。
在她的构想里,该看这本书的是她,而慕昭则是看策论的那个。
没待她想清楚,慕昭替她安排道:“我看你刚睡醒,精神不错,不如去外面骑马。”
月思朝:“可是我不会——”
“不必你会,你只消坐在马上,自有凌川牵着它。”
只要她不与自己独处一车,即便再想尽办法引诱他,也无济于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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