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蔺照雪的话,李燕庸没有一丝一毫的侧目,走得没有一点停顿,步伐仍旧那般稳健。
他早早把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定义为胡闹,早早没了耐心。
蔺照雪看着他挺立的背影就这么离开。
像过去很多年一样:
他从来听不进她的话。
蔺照雪背着小包袱,也不愿意再等他回头。
她自顾自扯出一个笑意,也转过头,背过身,朝着李府的出口去。
蔺照雪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她喜爱一个人,便会不留余力地去喜欢他,赤诚又坚决,死也不放手。
可要是这样的人,一天都伤透了心,决定放手了,蔺照雪就是个狠心的女人,怎么都不回头。
一步一步,没什么阻碍。
可蔺照雪却在这里挣扎了从及笄到三十岁的时光。
从年少时候便互付诸一生的人,也走到了相看两厌,分道扬镳。
*
蔺照雪离开,最先知道的,是她在李府的“宿敌”——
丁焕花。
丁焕花原本还在屋子里,莳花弄草。
被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面上不变,但手里,却突然折断了一只最漂亮最让人舍不得摘下的紫罗兰。
贴身侍女问:“夫人、夫人怎么了?”
丁焕花随手把紫罗兰扔在花丛:
“咱们去找夫君。”
等李燕庸回到自己在李府的书房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疲惫地揉着额头,看着脸色很不好。
可回到书房,便见到一个柔弱的身姿,正跪在地上。
女人低着头,垂着泪,目色哀切又自责,呜咽抽泣却无声,让人不禁觉着瘦弱可怜。
李燕庸皱起眉头,快步来到丁焕花身边,要把她扶了起来:
“春寒还未结束,这段时间正是最冷的时候,起来,别跪着。”
丁焕花哭着摇摇头,只是袖子捂着脸,抽泣呜咽,好不悲恸。
李燕庸最后不容拒绝把她拽起来的。
他清冽的声音,简单却又正视地给了她一个承诺:
“就算再大的错,你也没必要这样卑微。”
“我在身边,你就没事。”
丁焕花这才起身。
李燕庸:“说吧。”
丁焕花抬头,自责又心痛的眼神,看向李燕庸。
她哑声说:“姐姐走了……”
这话一出,李燕庸罕见地沉默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