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虞洲看上去愣了愣，垂着眼给戚棠斟了一碗温茶：“没有。”
nbsp;nbsp;nbsp;nbsp;戚棠正到处看呢，接下温茶就捧在手心里，哦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虞洲的房间不大，入目明净，烛火一点什么角落都照得见。
nbsp;nbsp;nbsp;nbsp;她上次来的时候，酒酒还在身边。
nbsp;nbsp;nbsp;nbsp;虞洲熄了灯，才上的床。
nbsp;nbsp;nbsp;nbsp;摸黑做这样的事情真够怪异。尤其是心知肚明床榻上还有个人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有种被等待的归属感。
nbsp;nbsp;nbsp;nbsp;她颠沛的几生都未曾感受过这样别扭的场景。
nbsp;nbsp;nbsp;nbsp;身边陷进去了一块。
nbsp;nbsp;nbsp;nbsp;虞洲又给戚棠盖了床新被褥，放在柜子里沾染了浓重的木质香，倒是不刺鼻。
nbsp;nbsp;nbsp;nbsp;戚棠低头嗅了嗅被褥，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又靠近虞洲身边嗅了嗅。
nbsp;nbsp;nbsp;nbsp;像只觅食的猫类。
nbsp;nbsp;nbsp;nbsp;虞洲僵硬脖颈，能感受到气息涌动：“嗯？”
nbsp;nbsp;nbsp;nbsp;她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戚棠直白的又躺了回去，那举动好像随意至极，谁都不该在意似的：“你这里柜子的味道……好像比我房间柜子的味道要好闻。”
nbsp;nbsp;nbsp;nbsp;这脑子缺根筋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虞洲：“……哦。”
nbsp;nbsp;nbsp;nbsp;戚棠很久很久没跟人一起睡了，眼下觉得情绪气氛都到位，忍不住促膝长谈的冲动。
nbsp;nbsp;nbsp;nbsp;虞洲却问了，她语气委婉斟酌：“听阁主夫人说，小师姐夜眠差，需屋内焚香日日不断……”
nbsp;nbsp;nbsp;nbsp;她心底有个猜测。
nbsp;nbsp;nbsp;nbsp;戚棠没等她说完全部，伸手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示意她别问，难得做件正儿八经的叛逆事，戚棠显然很高兴：“不要说出去哦。”
nbsp;nbsp;nbsp;nbsp;虞洲沉默片刻，伸手掰开了一直捂着她嘴的那只手，粗糙的掌心贴上的是寸细皮嫩肉，她道：“好。”
nbsp;nbsp;nbsp;nbsp;她不说出去。
nbsp;nbsp;nbsp;nbsp;戚棠就顺其自然的收回手，缩回被窝，又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窝里，看着床檐上的床幔在漆黑里暗成一片的颜色，语带感慨：“我以前总觉得……无论我做了什么事，都会有人给我收拾烂摊子。”
nbsp;nbsp;nbsp;nbsp;而且说是责怪，每次惩罚都不痛不痒。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握着印伽鞭，一般不抽人，但那人要是极没眼色、嚣张又挑衅叫她有种抽一个试试。
nbsp;nbsp;nbsp;nbsp;为了证明自己，戚棠真的会抽他。
nbsp;nbsp;nbsp;nbsp;她好像……也真的抽过谁吧？
nbsp;nbsp;nbsp;nbsp;戚棠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从那之后，那些总在她面前尾巴翘到天上去的人数一下子骤减，小阁主娇纵任性、甚至心狠手辣的传言也层出不穷。
nbsp;nbsp;nbsp;nbsp;她自顾自陷入沉思中，听上去像话讲了一半就不讲了。
nbsp;nbsp;nbsp;nbsp;听了半耳朵的虞洲偏头朝她看了一眼，她当她睡了，却见精致秀丽的侧脸上有道眼睫一眨一眨，圆弧的眼孔上光莹莹的。
nbsp;nbsp;nbsp;nbsp;她没睡，反而看上去清醒得不得了。
nbsp;nbsp;nbsp;nbsp;戚棠睡不着，她想，大约是沉香不在，亦或是她许久没跟人同床睡过，不太适应。
nbsp;nbsp;nbsp;nbsp;到底不抗拒。
nbsp;nbsp;nbsp;nbsp;戚棠原地翻了个面，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分被褥的公平，慢慢的面朝着虞洲，她似乎不讶异这人在看她，对上目光反而坦荡的笑了笑。
nbsp;nbsp;nbsp;nbsp;她续着说：“现在我想啊，我得靠靠我自己。”
nbsp;nbsp;nbsp;nbsp;虞洲避了下眸光。
nbsp;nbsp;nbsp;nbsp;面对面的姿势让人觉得亲密，亲密到透不过来气，虞洲几次想翻过去躺平，又没动。她身边那个眼睛半眯不闭，似乎已然困了。
nbsp;nbsp;nbsp;nbsp;戚棠也不需要虞洲回应，她垂着眼，目光没聚焦，一脸不在意，她是真不在意，不觉得打破了安全距离有什么不可，只是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nbsp;nbsp;nbsp;nbsp;戚棠侧睡时，额头前倾，靠向的虞洲，背稍稍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