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小阁主走得低调，她只回头看了一眼。
nbsp;nbsp;nbsp;nbsp;扶春是仙山，景色自然别致，可她看了许多年，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和心态看。
nbsp;nbsp;nbsp;nbsp;戚棠叹了口气，她牵着虞洲的袖摆，白白嫩嫩的指尖攥进布料，牵着她的袖子大摇大摆走——那是小阁主心里没底时下意识寻找安全感的小动作。
nbsp;nbsp;nbsp;nbsp;她远不如她以为的那样洒脱。
nbsp;nbsp;nbsp;nbsp;乾坤袋在她怀里，里面多了几册书。
nbsp;nbsp;nbsp;nbsp;方才戚烈寻她去书阁，并没有如往年那样大肆举办问道会，只是轻声问她修什么道。
nbsp;nbsp;nbsp;nbsp;她父亲常年严肃的脸今日最柔和，大概是因为她要出远门了而且她最近确实很乖，所以才表情这样和善。
nbsp;nbsp;nbsp;nbsp;答案在喉咙间哽了又哽。
nbsp;nbsp;nbsp;nbsp;戚棠对无情道的主观色彩太浓郁，始终觉得那是渣男必修之道——可她是女孩子，女孩子没关系吧？
nbsp;nbsp;nbsp;nbsp;她也没道侣！
nbsp;nbsp;nbsp;nbsp;有个疑似的心上人还不太可能。
nbsp;nbsp;nbsp;nbsp;褪去主观臆断，她母亲期望她能够厉害一些，酒酒告诉她无情道最无敌。
nbsp;nbsp;nbsp;nbsp;还有……她太难过了。
nbsp;nbsp;nbsp;nbsp;这几日，每一日，白日里能笑能闹，夜里总是觉得心脏很沉，说想哭又不至于。
nbsp;nbsp;nbsp;nbsp;戚棠说：“……阿棠想修无情道。”
nbsp;nbsp;nbsp;nbsp;扶春看似人人无情，却没有修无情道的人，连最古板冷酷的胡行都不是。
nbsp;nbsp;nbsp;nbsp;戚烈起了兴趣：“哦？为何啊？”
nbsp;nbsp;nbsp;nbsp;看上去胆子小小的女儿修这样的道？
nbsp;nbsp;nbsp;nbsp;戚棠乖乖回答：“因为……听上去很厉害。”
nbsp;nbsp;nbsp;nbsp;毛头小子的回答，倒符合年少轻狂的性子。
nbsp;nbsp;nbsp;nbsp;戚烈笑意大了点，也没拒绝，只是说，“从今后，修炼是阿棠自己的事了，父亲母亲、师兄师伯，无人修无情道。”
nbsp;nbsp;nbsp;nbsp;书本倒有，戚棠接过，有些忐忑：“难吗？”
nbsp;nbsp;nbsp;nbsp;她在问修道难不难。
nbsp;nbsp;nbsp;nbsp;戚烈说：“凡道，无一不难。”
nbsp;nbsp;nbsp;nbsp;他似乎不欲在这方面同戚棠多说，只是道：“今后在山下历练，记得写信给你母亲。”
nbsp;nbsp;nbsp;nbsp;戚烈提起自家夫人面色总是很温柔，又看了眼看着就很好骗的女儿，皱眉：“在人间，不要被那些小子骗了，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毕竟是亲生女儿，直到戚棠要走了，戚烈才惊觉要叮嘱的都没叮嘱。
nbsp;nbsp;nbsp;nbsp;可他平时与戚棠交流很少，总是语带威胁，话总和唐书有关，此刻也不知该多说什么，横竖林琅在，再不济还有个虞洲。
nbsp;nbsp;nbsp;nbsp;他给了一瓶药给戚棠：“痛的时候含两颗，有事飞小鹤给你师兄。”
nbsp;nbsp;nbsp;nbsp;那药是胡凭说阿棠提早停了沉香，怕出意外备的药丸。
nbsp;nbsp;nbsp;nbsp;戚烈才有那么点意识，意识到他女儿也有自己的想法，又叮嘱：“交朋友与信任，是两回事。”
nbsp;nbsp;nbsp;nbsp;戚棠愣愣的。
nbsp;nbsp;nbsp;nbsp;她长得一脸纯白，在父亲眼里就是好骗的傻孩子类型。
nbsp;nbsp;nbsp;nbsp;记忆里，他最后叹了口气，疲惫沧桑的眼皮压出很深的褶皱，挥挥手叫戚棠保重。
nbsp;nbsp;nbsp;nbsp;戚棠走在路上，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林琅那朵蓝花戴着不牢，晃荡晃荡就掉了，滚下衣摆是戚棠没看见。
nbsp;nbsp;nbsp;nbsp;虞洲目光追着，记起那日她跪在门外，从她袖间滚下的那朵花。
nbsp;nbsp;nbsp;nbsp;流失在指尖，似乎是她抓不住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小路平静。
nbsp;nbsp;nbsp;nbsp;林琅领着两人找了条小路，一路往下走，靠近结界时叫戚棠停步，念了个咒语施了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