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难道是……黛娘？
nbsp;nbsp;nbsp;nbsp;似乎真的是因为黛娘？
nbsp;nbsp;nbsp;nbsp;戚棠停在原地，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停顿，虞洲垂了下眼睫，也停住不走。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一度一句话都没有，像是不相识一般。
nbsp;nbsp;nbsp;nbsp;“你走呀，”戚棠说，“怎么不继续走了？”
nbsp;nbsp;nbsp;nbsp;她看她一鼓作气走得又快又稳。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看上去比虞洲更生气——装的！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一时谁也没说话，虞洲静静看了眼月光下她属于戚棠的影子，在她身后，比她矮上一截，扎着马尾，显得格外潇洒。
nbsp;nbsp;nbsp;nbsp;她似乎不懂——
nbsp;nbsp;nbsp;nbsp;戚棠说：“你生气了？”
nbsp;nbsp;nbsp;nbsp;虞洲思绪一顿，没说话，也没摇头。
nbsp;nbsp;nbsp;nbsp;戚棠说：“我不理解。”
nbsp;nbsp;nbsp;nbsp;她太直白，所有藏起来的心思在她眼前不自我揭露，好似真的永不见光。
nbsp;nbsp;nbsp;nbsp;虞洲回过头看着她。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在月光下对视，目光一个比一个冷。
nbsp;nbsp;nbsp;nbsp;戚棠简直想呵她，记起黛娘那句似有若无的警告，心道你有那么多事瞒着我我都没气呢！
nbsp;nbsp;nbsp;nbsp;怎么看上去分明是什么也不在意的一张脸，哪哪都能让她生气呢？
nbsp;nbsp;nbsp;nbsp;戚棠遇见了比自己更难搞的人。
nbsp;nbsp;nbsp;nbsp;可是三人团体不好就此解散，戚棠需要虞洲——她能力从不外露又生的冷淡，可她很强。
nbsp;nbsp;nbsp;nbsp;她需要她陪着，陪在身边，短暂的给予一些帮助。
nbsp;nbsp;nbsp;nbsp;戚棠想的明白，靠自己是不成的——无论是找傀儡师还是做些别的。她三脚猫的实力在很多人眼里根本没法看，进了别人的地盘多少小命难保。
nbsp;nbsp;nbsp;nbsp;“因为黛娘？”
nbsp;nbsp;nbsp;nbsp;戚棠妥协似的问，她走近几步到虞洲面前，为难似的扯了扯她垂下来的袖摆，一如从前每次，“黛娘人其实不坏，她一个孤苦女子，虽然行为是热烈大胆了些，但是也什么都没做啊，流落青楼已然很艰难……”这话才出口，戚棠表面的怜悯顿了顿，似乎破开皮囊暴露出内心的犹疑来，她脑海兜转了那句话，那些女子碎嘴闲聊似的——“那郑公子显然愿意为黛娘赎身，你说她怎么不从呢？”
nbsp;nbsp;nbsp;nbsp;黛娘并不是被迫栖身于青楼，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借旁人的离离开那个地方。
nbsp;nbsp;nbsp;nbsp;有这个认知后，戚棠欲盖弥彰般揉揉眼睛，她思索不过几秒，停顿却很可疑，戚棠没在意，只是做出想了想的姿态道，“她原先身份那样好，你知道的，她受过太多苦，她不容易的，你别气她了。”
nbsp;nbsp;nbsp;nbsp;戚棠那句“你知道的”似乎有暗示的味道——暗示她知道了虞洲所瞒的部分信息。
nbsp;nbsp;nbsp;nbsp;她默不作声的转移注意力，未曾料到虞洲早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隔着一道薄薄的窗，她与黛娘的每句话，就算呼吸都没有瞒过她耳朵。
nbsp;nbsp;nbsp;nbsp;虞洲喉咙艰涩的动了动，几乎在片刻意识到了某些维护——她对黛娘的维护。
nbsp;nbsp;nbsp;nbsp;“……为何不让我同来？”
nbsp;nbsp;nbsp;nbsp;出乎意料的问句，不是指责或是别的，她将那些难挨情绪忍下，自我消化，再用如往常一般的态度、甚至更柔和的语气安抚也有些生气的小阁主。
nbsp;nbsp;nbsp;nbsp;戚棠哑了火，不是故意瞒的，这全然是她下意识避开的反应，就像偷吃会躲开林琅一样，这心态着实和那些害怕拒绝而将喜欢缄默不言的人一样。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眨眨眼睛又动动嘴唇，心虚在眼间流转，良久才说：“我……我以为你会不许的。”
nbsp;nbsp;nbsp;nbsp;怕被禁止。
nbsp;nbsp;nbsp;nbsp;也怕不被同意后会被严加看管。
nbsp;nbsp;nbsp;nbsp;到了那一步，在做什么都困难。
nbsp;nbsp;nbsp;nbsp;戚棠谁也打不过，也没能力同时躲开这两个人的看管。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月色恍惚，那张平素冷淡的脸忽而有些温良的味道，颜色淡淡，戚棠被她一时蛊惑，看着她那双眼睛，忘了讲话还有点愧疚。
nbsp;nbsp;nbsp;nbsp;我好像……只想利用她？
nbsp;nbsp;nbsp;nbsp;戚棠说不准，真心也许是有的，可是当真心和别的不单纯的目的掺杂在一起，那一点真心也就无足轻重了。
nbsp;nbsp;nbsp;nbsp;虞洲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