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第121章
nbsp;nbsp;nbsp;nbsp;◎你仍是你。◎
nbsp;nbsp;nbsp;nbsp;远在鬼蜮，凌绸穿一身黑衣，她站在鬼蜮沉宵之外，看着行来走去的游魂。
nbsp;nbsp;nbsp;nbsp;她许多年没有穿过鲜艳色彩的衣裳了。当时是不想，如今是不愿。
nbsp;nbsp;nbsp;nbsp;拖着蛇尾的妖穿金丝绣的黑袍男人站在凌绸身侧。
nbsp;nbsp;nbsp;nbsp;“你在用你我间的情谊威胁我？”
nbsp;nbsp;nbsp;nbsp;吐字轻而哑。
nbsp;nbsp;nbsp;nbsp;凌绸说：“算是吧，你可以不念，伏祸。”
nbsp;nbsp;nbsp;nbsp;“你倒坦诚。”
nbsp;nbsp;nbsp;nbsp;凌绸道：“我有功劳还有苦劳，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自然每一分都要有价值。”
nbsp;nbsp;nbsp;nbsp;妖主亲临鬼蜮，鬼蜮却没有个规矩的迎接，只是凌绸站在此处，神情轻松，并不当伏祸以妖主看待。
nbsp;nbsp;nbsp;nbsp;戚棠醒来，她的确高兴，从头至尾，她的迁怒不过因为扶春，而非只针对一个戚棠。
nbsp;nbsp;nbsp;nbsp;才出生便夭亡的短命孩子，有什么值得迁怒的。
nbsp;nbsp;nbsp;nbsp;不过是那些人为了她而殚精竭虑，以至于对旁人而言无比残忍的偏心罢了。
nbsp;nbsp;nbsp;nbsp;可笑，她也是才懂。
nbsp;nbsp;nbsp;nbsp;“总之我在此处，多余的你便不要想。”凌绸道，“你想要做什么，不许做。我知人心不足蛇吞象，但你是妖。”
nbsp;nbsp;nbsp;nbsp;很少见凌绸如此在意某物，她心凉薄，如同怎么捂也捂不热的寒冰，唯独私下一张笑脸，总叫人分心错觉。
nbsp;nbsp;nbsp;nbsp;时至今日，凌绸还能朝他笑，语气却凉薄讥讽：“不要太把自己当人。”
nbsp;nbsp;nbsp;nbsp;“人间我不管，但是鬼蜮不行，你不许碰。”
nbsp;nbsp;nbsp;nbsp;伏祸心平气和的来，气着走的。
nbsp;nbsp;nbsp;nbsp;凌绸仍是站在鬼蜮沉宵外，此处只能看见数不清的游魂朝桥走去，鬼卒有些懵懂，看着就缺心眼，站在凌绸身边同她一道看——
nbsp;nbsp;nbsp;nbsp;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nbsp;nbsp;nbsp;nbsp;鬼卒道：“妖主是对您爱而不得吗？”
nbsp;nbsp;nbsp;nbsp;凌绸：“……”一个爆扣，打得鬼卒扶稳脑袋。
nbsp;nbsp;nbsp;nbsp;鬼讲鬼话。
nbsp;nbsp;nbsp;nbsp;她说：“看什么看，忙你自己的去。”
nbsp;nbsp;nbsp;nbsp;鬼卒捂着脑袋跑，看上去没有头脑，凌绸看的心烦意乱——也不知道，戚棠到底有没有答应替她守着鬼蜮。
nbsp;nbsp;nbsp;nbsp;“哪怕是看在我，替你收尸良久的份上。”
nbsp;nbsp;nbsp;nbsp;凌绸低低呢喃。
nbsp;nbsp;nbsp;nbsp;正欲往屋内走时，忽而察觉到一股不属于鬼蜮的肃杀气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nbsp;nbsp;nbsp;nbsp;凌绸回身，那人并无恶意，身形颀长，单薄的立于漆黑夜色中，
nbsp;nbsp;nbsp;nbsp;只是凌绸听说了，听说了原先的长明君，如今沦落为人妖鬼三道都不容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当然，鬼如今，对他没有意见。
nbsp;nbsp;nbsp;nbsp;他容貌变得不多，少年时便容资出众，如今亦不会泯然众人，远比几年前分离时更叫人胆战心惊。
nbsp;nbsp;nbsp;nbsp;凌绸问：“你这是？”
nbsp;nbsp;nbsp;nbsp;林琅受伤严重，他近来总是旧伤难愈，又添新伤，将自己耗得油尽灯枯也不罢休，并不在意。他说：“阿棠醒了？”
nbsp;nbsp;nbsp;nbsp;他杀人如麻，浑身戾气，怎么挡也挡不住，这一刻却罕见的，有些从前少年的影子在。
nbsp;nbsp;nbsp;nbsp;他只比戚棠年长了三岁。
nbsp;nbsp;nbsp;nbsp;是醒字。
nbsp;nbsp;nbsp;nbsp;凌绸没好气，也不知他二人天南海北是如何相遇的，总之应当是见了一面：“那叫死而复生。你当初，是彻底杀死了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