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果然，楚衍接下来一句便是：“我倒是有个新的渠道建设机会，不知唐总有没有兴趣呢？”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不自觉的微微睁大了眼，新的渠道？如此好处落他头上，难道楚衍想……撬柳靖墙角！？
nbsp;nbsp;nbsp;nbsp;那敢情好啊！唐志勤可没有为柳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大家校友而已，没那么深的感情。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企业里的派系，跟古代的官场在本质上是一样一样的。忠心一票否决制，进门是谁的人，几乎改换不了门庭。哪怕本人想变换阵营，也是没人肯接的——厌恶二五仔，是所有领导的共识。
nbsp;nbsp;nbsp;nbsp;如今领导亲自下铲子，唐志勤如何不欣喜？运气好的话，他还能玩一把庄家通吃。
nbsp;nbsp;nbsp;nbsp;脑海里的思绪不过一瞬，唐志勤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不知您说的渠道是？”
nbsp;nbsp;nbsp;nbsp;楚衍言简意赅：“下沉市场。”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脑子里缓缓打出了个问号，以妙言几个主打产品的售价，下沉市场怎么做？
nbsp;nbsp;nbsp;nbsp;不等唐志勤理出思绪，楚衍把一叠资料递到了他面前：“这是我对一家名为嘻嘻零食的临期食品专卖超市的调查。”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接过资料，一边快速翻阅，一边听着楚衍的介绍。
nbsp;nbsp;nbsp;nbsp;“这家超市的原身叫大嘴零食，是星河的苏总首次创业的成果，后被安家喜收购，更名为嘻嘻超市。经过8年的运营，目前已遍布华南。”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扫一眼大嘴零食的创办时间，竟然在12年前！那时候苏行人只有15岁！他老人家是怎么做到4年间扩张了25家店，还特么跳级以市状元的身份考上京大的？？？皇长孙恐怖如斯！
nbsp;nbsp;nbsp;nbsp;看到唐志勤的满脸震惊，楚衍也是心有戚戚焉。大家都是学霸，但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他18岁作为独生子，在外公和爸爸留下的荫蔽人脉的基础上继承家业，都被整了个焦头烂额。
nbsp;nbsp;nbsp;nbsp;别人呢？12岁在铁炉山卖矿泉水，跟各路老板套交情。15岁就开始创业，关键是还创成了。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昨天带他去踩点，竟低调得一批。弄得他好像就一家店，运气好遇到对厚道的母女，帮他把店看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上学。
nbsp;nbsp;nbsp;nbsp;结果昨晚楚衍亲自调查之后，表情都扭曲了！好家伙！15岁就知道顺着各老国营厂的职工宿舍捋过去，专找住在一楼的下岗职工帮他带货，他只负责总揽销售策略加批发赚差价。可谓是把渠道的概念玩得明明白白。
nbsp;nbsp;nbsp;nbsp;与之相比，楚衍觉得自己宛如智障，气的他半宿没睡着！所以才一大清早找来唐志勤，准备拿起小皮鞭，让他替自己干活。不然他心里这口气，怕不是要下不去了！
nbsp;nbsp;nbsp;nbsp;但表面上，楚衍还是装得云淡风轻的，并顺手把苏行人拎出来做自己的话术点缀：“前段时间我跟苏总吃饭，聊起这个话题。昨天我又专请他陪我去嘻嘻零食实地考察了一番……”
nbsp;nbsp;nbsp;nbsp;话音未落，唐志勤的表情不出意料的变了。现在妙言谁都知道自家总裁跟传说中的陆家大少关系密切，是好到能一起炒CP带货的程度。
nbsp;nbsp;nbsp;nbsp;却没想到，两人的关系，比大家看到的还要紧密。隔三差五的私下见面，甚至陪着去考察下沉市场，得是什么交情？
nbsp;nbsp;nbsp;nbsp;这是明明白白攀上了陆家那棵大树了啊！陆柳两家的差距何止天壤，柳靖还斗个锤子！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跳槽”的心越发热烈了。
nbsp;nbsp;nbsp;nbsp;然而，楚衍的下一句却是：“但珠城不能代表华南，所以我希望你亲自带队，对整个华南地区做一次深度的挖掘。得到详尽的报告之后，我才好请苏总帮我和安总牵线，借用他的渠道，夺取下沉市场。”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也是老销售了，他只用翻翻照片，就差不多知道嘻嘻零食的定位。于是皱眉道：“嘻嘻零食的渠道确实很强，但他们主营的是廉价产品。但我们……妙妙安心裤零售价都去到至少2块一张，恐怕调性不符吧？”
nbsp;nbsp;nbsp;nbsp;“不，我说的不是妙妙安心裤，”楚衍微笑，“是散装产品。”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脸色彻底变了！妙言的散装产品，是不得已之下的保留。利润几乎只够维持现状，没有任何盈利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甚至在双十一的销售狂欢下，各部门奖金拿到手软之时，散装产线上的工人也只摸到了一点点安慰奖。因为在原材料成本和物流不断上升的今天，那玩意堪称越卖越亏！要不是来自政府的压力，妙言早砍了那两条产线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这哪是开拓市场？分明是流放！
nbsp;nbsp;nbsp;nbsp;“楚总，”唐志勤强迫自己冷静，“散装产品早已没了利润空间，强行扩张，怕是没多大意义吧？”
nbsp;nbsp;nbsp;nbsp;意义当然有！与很多人的直觉不同，越是偏远落后的地方，物价往往是越贵的。除了他们本地特产且运不出去的农产品外，任何工业产品的价格，都远超一线。
nbsp;nbsp;nbsp;nbsp;换言之，妙言的散装卫生纸，在珠城只能卖到18，下沉到农村，卖到25甚至30，根本不在话下。而30块管家里一年的卫生纸用量，仍旧是划算的。
nbsp;nbsp;nbsp;nbsp;但这些楚衍可不打算直接告诉唐志勤。
nbsp;nbsp;nbsp;nbsp;“唐总，公司的股份给到你手上，是有条件的。”楚衍看着唐志勤的眼睛，语重心长，“如果你无法实现销售额的提升，或者无法在公司里持续服务15年。按照3年前的约定，公司是可以收回股份的。你我同事一场，也算有缘。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很不想走到那一步。”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眸光一缩，顿时冷汗涔涔。
nbsp;nbsp;nbsp;nbsp;手持股份的高管们，从来不是表面上的那般风光。一旦触发回收机制，他失去的将不止是股份和工作，还有未来。
nbsp;nbsp;nbsp;nbsp;真假少爷爆发之时，楚衍有多恐惧自己的商业名声受损，唐志勤就有多恐惧自己的前途尽毁。商业竞争的残酷不仅仅体现在公司之间的厮杀，更体现在高管们的如履薄冰。
nbsp;nbsp;nbsp;nbsp;国家很大，岗位很多，可能拿高薪的岗位却是极其有限、甚至是万里挑一的！。
nbsp;nbsp;nbsp;nbsp;守不住地盘的高管，必然跌落阶级，那是唐志勤绝对无法接受的结局！
nbsp;nbsp;nbsp;nbsp;“唐总，”楚衍轻声道，“这里面是有希望的，你试试看呢？”
nbsp;nbsp;nbsp;nbsp;唐志勤闭了闭眼，半晌后，他不得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