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当然可以。”楚衍虽然不太明白于海珠为什么要他个普通人帮忙提问，但十分爽快的答应道，“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nbsp;nbsp;nbsp;nbsp;“非常感谢。”于海珠行动干净利落，几句话沟通完毕之后，便让人直接带楚衍去见柳东阳。
nbsp;nbsp;nbsp;nbsp;警方安排的见面处是一间没有窗的小房间，天花板上明晃晃的挂着摄像头，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套嵌进地板的桌椅。而柳东阳，则被铐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nbsp;nbsp;nbsp;nbsp;楚衍噗嗤笑出了声。曾经张扬跋扈、敢闯进妙言顶层的会议室当着他的鼻子骂娘的纨绔大少爷，此刻却胡子拉碴、狼狈不堪。宛如一个被扫黄组扫进来的嫖客，在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下抬不起头。
nbsp;nbsp;nbsp;nbsp;听到动静的柳东阳抬眸，看见了依然面带病容、却笑容灿烂的楚衍，脸色蓦地一变。
nbsp;nbsp;nbsp;nbsp;两人现在的差距是如此明显。记忆中明明差不多的两个人，此刻却犹如天壤。
nbsp;nbsp;nbsp;nbsp;柳东阳瞬间破防：“你来看什么？你来看笑话的吗？你个白眼狼！你们全家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nbsp;nbsp;nbsp;nbsp;他突然像发了狂似的大喊：“没有我们柳家，侯子芳早饿死了！你们凭什么过河拆桥！凭什么不让我继承妙言！！！妙言是我柳家的！是我的！！！”
nbsp;nbsp;nbsp;nbsp;“你个冒牌货给我滚！！滚！！！”
nbsp;nbsp;nbsp;nbsp;面对柳东阳前言不搭后语的发泄，早已习惯的楚衍淡定非常。他悠闲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柳东阳发疯。甚至顺便给刚加上好友的于海珠发了条微信：“您好，请问柳东阳的血检有做吗？”
nbsp;nbsp;nbsp;nbsp;“检查过了，阴性。这方面他没问题。但我建议他看看精神科。”
nbsp;nbsp;nbsp;nbsp;于是楚衍安下心来，只要不涉及D品，柳东阳个人疯不疯他一点也不关心。难得有大把休息时间的他，甚至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
nbsp;nbsp;nbsp;nbsp;说实话，对楚衍而言，柳东阳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阴影。在学校里、在家族聚会里，甚至有时候长辈转个身的功夫，他就会被牛高马大的柳东阳推一把打一拳。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体弱，无论怎样都打不过年长他好几岁的柳东阳。直到各自上了大学，幼时的噩梦才算彻底结束。
nbsp;nbsp;nbsp;nbsp;然而，当楚衍想起过往的时候，赵巧萍刚刚的抱怨竟蓦地刺入了他的脑海，蛮横的刺破了所有人都一直回避的质疑——为什么明明他才是柳家唯一金尊玉贵的少爷，但却在诸多长辈的眼皮子底下，被柳东阳欺负了那么久、那么久……
nbsp;nbsp;nbsp;nbsp;直到现在，柳东阳仍然在理直气壮的辱骂他、羞辱他。这似乎并不能用柳家妄想来解释，正常人类，哪怕柳东阳这样的傻逼，都不可能那么理所当然的认定，自己才是堂叔祖家的继承人。
nbsp;nbsp;nbsp;nbsp;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楚衍嘴唇抿了抿，随着长辈一个个的离世，或许有些秘密，已经永埋地底，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nbsp;nbsp;nbsp;nbsp;柳东阳的嘶吼渐渐没了力气。忽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也让楚衍从回忆中回过了神。
nbsp;nbsp;nbsp;nbsp;“是你请我来的，”楚衍的语调平静且冷漠，“如果你无话可说，那我走了。”说毕，起身就要走。
nbsp;nbsp;nbsp;nbsp;“慢着，”柳东阳的声音已然沙哑，他伏在桌面上，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重新开口，“我有话想说。”
nbsp;nbsp;nbsp;nbsp;楚衍却没有坐下，而是保持着站姿，一副随时准备走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楚衍，我知道你恨我。”冷静下来的柳东阳，语调里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示弱，“但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故意找你事的从来不是我。”
nbsp;nbsp;nbsp;nbsp;楚衍挑眉：“你想说，任志辉？”
nbsp;nbsp;nbsp;nbsp;“对！”柳东阳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顶多算从犯，他才是主谋！你要告的是他，不是我！不是我！！！”
nbsp;nbsp;nbsp;nbsp;二度被抓进局子，柳东阳的心态真的崩了。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冉婵娟嫌他烦，小小给他个教训；那这一次，他已然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柳靖手里的股票被强制回购，家里的资产被冻结清查……
nbsp;nbsp;nbsp;nbsp;所以，这一次再不会有人来捞他，甚至会因为楚衍的起诉而判刑。
nbsp;nbsp;nbsp;nbsp;金尊玉贵长大的柳家大少爷，上次拘留的半个月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在牢房里蹲几年……柳东阳想都不敢想。尤其是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各种娱乐场所的纨绔，不知在酒桌上听过多少监狱八卦。
nbsp;nbsp;nbsp;nbsp;现在回想起来，是根本抑制不住的恐惧与颤抖。
nbsp;nbsp;nbsp;nbsp;可以说，他此前在珠城多么横行霸道欺凌弱小，现在就有多么畏惧暗无天日的未来。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发疯、发狂，目的不过是想让楚衍放他一马。
nbsp;nbsp;nbsp;nbsp;楚衍却没兴趣纠缠往事，想着于海珠的交代，直接开口问道：“金阙那天晚上，冯良手里的药是谁给的，你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柳东阳立刻喊道，“是他自己拿到的……”
nbsp;nbsp;nbsp;nbsp;“你最好说实话，”楚衍凤眸微垂，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东阳，“否则，我不介意多给你搜罗几页纸的证据，让你跟柳靖在牢里父子团圆。”
nbsp;nbsp;nbsp;nbsp;柳东阳一抖：“真不是我。”金阙的事过去了近一年，他早忘了细节。但现在他有求于人，只好顶着楚衍那冷漠地目光拼命回想。
nbsp;nbsp;nbsp;nbsp;不知过了多久，柳东阳终于想起了个细节，立刻邀功似的道：“是刘猛！是猛哥给的！你应该记得他的，那天晚上他在现场，他是任志辉的人！”
nbsp;nbsp;nbsp;nbsp;听到新的人名出现，监控镜头外的警察们顿时精神一振。陆林武车祸案千头万绪，却始终找不到关键信息。而违禁药品和D品，往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毫无头绪的重案组，只能尽量去抓每一个线头。
nbsp;nbsp;nbsp;nbsp;现在，似乎抓到点东西了。
nbsp;nbsp;nbsp;nbsp;“那……药是从外面拿进来的，还是金阙提供的，你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