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一旦唐志勤离开，他的控制范围必然急剧缩减，一心想对楚衍取而代之的他，如何能忍！
nbsp;nbsp;nbsp;nbsp;“纸浆的成本每年都在升高。”柳靖的手掌再次重重拍在桌面上，“散装产线能维持收支平衡已经很困难了。如果打通了下沉渠道，加大了产能，那不是越生产越亏本，到时候你来补贴其中成本？”
nbsp;nbsp;nbsp;nbsp;“柳副总，你未免太激动了。我有说现在加大生产？”楚衍反问，“我什么时候越过董事会，擅自做过决定了？”
nbsp;nbsp;nbsp;nbsp;楚衍目光平静，“只不过销售部今年业绩不进反退，唐总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他派点活儿怎么了？我身为CEO，怎么管理手下员工，不需要柳副总批准吧？”
nbsp;nbsp;nbsp;nbsp;楚衍一口一个柳副总，嘲讽拉满。柳靖的目光越发阴冷：“楚总，互联网风高浪急，你不要以为搞了几次营销，得了几句邻居的夸耀就多么了不起。小心把自己玩脱了！”
nbsp;nbsp;nbsp;nbsp;邻居的夸耀？楚衍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今天柳靖气势汹汹的原因居然在这儿。最近楚衍确实感受到了邻居们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nbsp;nbsp;nbsp;nbsp;或者说，从上次晚宴上，苏行人宣布跟他有合作项目开始，社交圈内的老总们，就渐渐不再用看小辈的眼神看他。
nbsp;nbsp;nbsp;nbsp;而他威望越盛，柳靖夺权的希望越小。加上唐志勤被边缘化，柳靖被切切实实的踩到了尾巴，不炸才怪！
nbsp;nbsp;nbsp;nbsp;柳靖炸了，楚衍就舒坦了。当年董事会装死，柳靖仗着柳青青逼得他张牙舞爪却无济于事，现在风水总算转了回来，换成柳靖无能狂怒，楚衍没当场开杯香槟庆祝，就算给柳青青留了三分面子。
nbsp;nbsp;nbsp;nbsp;但楚衍不知道的是，其实柳靖心里还有个更隐蔽的痛点——他是个父亲，他有儿子！
nbsp;nbsp;nbsp;nbsp;可他再怎么看重自己的儿子，也没办法不承认楚衍比起柳东阳，优秀百倍不止。养出个废物儿子的他，怎么可能不对楚衍心生嫉恨？不光楚衍，现在社交圈内，大家对侯东澄的态度都比对柳东阳好。
nbsp;nbsp;nbsp;nbsp;侯东澄是不中用，但他乖啊。他跟当家的楚衍相处的那么好，甭提多省心了。一向不把柳东阳那群纨绔放在眼里的优秀二代们，现在居然也慢慢跟侯东澄有了交集。
nbsp;nbsp;nbsp;nbsp;就前天，天林电子家的大女儿冉大小姐，居然跑到柳家来找侯东澄学手擀面。楚衍忙疯了没留意，柳靖却看得清清楚楚。
nbsp;nbsp;nbsp;nbsp;那可是天林电子家的千金！一群纨绔狗腿了十几年，没捞到过一个眼神的女神！柳靖做梦都想让儿子娶个名门闺秀，结果高高在上的名门闺秀下凡了，但不是下到他们家。想到此处，柳靖的表情都扭曲了。侯东澄个送外卖的，凭他也配？
nbsp;nbsp;nbsp;nbsp;楚衍大致知道了柳靖的目的，便没兴趣再跟他纠缠：“柳副总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要准备开会了。”
nbsp;nbsp;nbsp;nbsp;让唐志勤下基层的事，唐志勤本人都没说什么，柳靖无非是借题发挥而已。现在大门紧闭，外面人听不到他的指责，他说再多也没意思。厌恶的瞥了楚衍一眼，柳靖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nbsp;nbsp;nbsp;nbsp;楚衍自嘲一笑，就这么个货，仗着柳青青，居然也把他压制了那么多年。可见自己的班底牢固与否有多么重要。
nbsp;nbsp;nbsp;nbsp;所以……楚衍眸光一肃，散装产线他必须救！因为那群已然惶惶不可终日的女工，一旦重新安定，就会成为他最坚实的班底。
nbsp;nbsp;nbsp;nbsp;天时、地利、人和，成大事者，人和最重。
nbsp;nbsp;nbsp;nbsp;楚衍站起身，透过落地窗，看向不远处已然陈旧斑驳的厂房。唐总，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nbsp;nbsp;nbsp;nbsp;第74章老厂利益场上，太多不必言明……
nbsp;nbsp;nbsp;nbsp;利益场上，太多不必言明的默契。唐志勤确如楚衍所想，认认真真的琢磨起基层调研的方向来。因为他心里很明白，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互联网是真玩不来。他甚至没办法理解，买东西为什么要看直播？
nbsp;nbsp;nbsp;nbsp;直播废话那么多，信息密度那么低，买个东西前后得好几分钟才能弄明白，哪有他自己看文字介绍来得有效率？
nbsp;nbsp;nbsp;nbsp;他们这批精英大多如此，互联网节奏既“快”又“慢”，短视频都嫌吵的他们，想反过来掌握流量，无异于天方夜谭。
nbsp;nbsp;nbsp;nbsp;反倒是线下地推那一套，才是他的舒适圈。
nbsp;nbsp;nbsp;nbsp;毕竟他们这代销售，最擅长的正是搞人际关系。而线下销售，最难掌握的技能，也恰恰是如何打通各个关节、如何制约拉拢地头蛇。把他放去跟嘻嘻零食的现任老板安家喜沟通，他们俩一定特别有话聊。
nbsp;nbsp;nbsp;nbsp;于是接到任务的唐志勤二话不说，草草做了个大致方案，就带着俩下属往珠城周边踩点去了。
nbsp;nbsp;nbsp;nbsp;然而，柳靖大清早的一番闹腾，终究是有影响的。像妙言这种经营了三代人的老制造业，里面的人际关系也确实复杂。没多久，小道消息便传得满天飞。这回散装产线的女工看到了希望，轮到销售中心的员工们惴惴不安了。
nbsp;nbsp;nbsp;nbsp;当初前副总带走了不少人，他们好些是唐志勤一手提拔或重新招聘的。一旦唐志勤滚蛋，新上任的副总怎么可能容忍他们？现在的就业形势……销售中心的几个骨干觉得自己有点头秃了。
nbsp;nbsp;nbsp;nbsp;中午时分，苏行人一个电话过来，撵楚衍下楼散步。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寒风乍起，临近河道的妙言总部，更是北风呼啸，不见阳光。这种大冷天的跑院子里散步，怕不是有毛病！？
nbsp;nbsp;nbsp;nbsp;但苏行人早有准备，中午之前便派人给他送了件商务型羽绒外套。裁剪干净利落，乍一眼看去，很难发现是蓬松的羽绒服，穿上身却又轻薄又暖和。12月的寒冬，里面穿件衬衫都不觉得冷。
nbsp;nbsp;nbsp;nbsp;即使楚衍从温暖的空调房里走出来，只要把外套往身上一搭，绝对又好看又保暖。
nbsp;nbsp;nbsp;nbsp;收到衣服的楚衍：“……”苏行人这控制欲是有点操蛋了。
nbsp;nbsp;nbsp;nbsp;但衣服确实舒服的让人想多买两件。结果楚衍翻遍了衣服各角落，都没看见标牌。
nbsp;nbsp;nbsp;nbsp;再仔细看，袖扣使用的居然是黄蓝紫三色混合的蓝宝，混色恰到好处，宛如银河坠落，是属于天然宝石独有的小惊喜。
nbsp;nbsp;nbsp;nbsp;宝石的光泽与火彩，即使拆下来带去正式的晚宴都不显逊色。却不料苏行人竟把如此品质的宝石放在了一件偏休闲的衣服上。
nbsp;nbsp;nbsp;nbsp;楚衍默了默，陆氏的财力，恐怖如斯！
nbsp;nbsp;nbsp;nbsp;被苏行人盯着的楚衍认命的搭上崭新的羽绒服，准备乘电梯下楼。哪知刚到电梯口，就撞上了侯东澄。楚衍眼皮跳了跳：“姓苏的又喊你来监督我散步了？”
nbsp;nbsp;nbsp;nbsp;侯东澄噗地笑出声：“并没有。不过你这么一提，那我陪你下去走两圈。”
nbsp;nbsp;nbsp;nbsp;楚衍叹气，体能不好的人没有尊严。老老实实的乘坐电梯下楼，走到了妙言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