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闻九玉抬手，揉起了楚衍细腻的发。
nbsp;nbsp;nbsp;nbsp;“比起居无定所、侮辱强。奸、断手断脚呢？”
nbsp;nbsp;nbsp;nbsp;“而那些……只不过是被拐卖的流浪儿的日常。”
nbsp;nbsp;nbsp;nbsp;楚衍指尖微颤。
nbsp;nbsp;nbsp;nbsp;“外公做得够好啦。”闻九玉笑，“你也不能要求老外公是圣人不是？他一辈子救了那么多人，到了阴曹地府，判官也要判个功德无量的。”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楚衍并没有责怪外公。他只是是意难平，明明挺好的一家人，就因为养出了柳靖和柳青青两个狂妄的废物，弄得所有人不得不陷入内耗，生生耗尽了全部的温情。
nbsp;nbsp;nbsp;nbsp;“还有你外公那些学生们，他们更不是坏人。他们恰恰因为有道德，才反过来被道德桎梏。”闻九玉笑，“所以我觉得苏行人一招乱拳打死老师傅，把柳青青的不堪直接暴露在了全国人民眼前真是神来之笔。那时候，网上虽然有很多人无脑跟着骂你外公。可也骂散了所有人的道德枷锁。”
nbsp;nbsp;nbsp;nbsp;闻九玉的声音徐徐。
nbsp;nbsp;nbsp;nbsp;“你外公的丰碑，知情者不会遗忘。”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的叔伯们，也不会真的被对手抓到把柄。”
nbsp;nbsp;nbsp;nbsp;“反倒成了一个绝佳的脱身契机……”
nbsp;nbsp;nbsp;nbsp;闻九玉眸光温柔：“现在他们都跳出来了，你们彼此清清白白、没有循循环环的恩德道义。纯粹的重新相识相交，不是更好吗？”
nbsp;nbsp;nbsp;nbsp;楚衍定定的看着闻九玉，有些反应不过来。从来强横霸道、睚眦必报的闻九玉，在一句句的细致教导着他。字里行间，都是浓郁满溢地关怀。似乎很久没有人，如此耐心的、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述为人处世的道理。异常的温暖、也异常的熟悉。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闻九玉倏地抬眸，她琥珀色的眼眸清亮，好像一眼就能直直看进人的心底。
nbsp;nbsp;nbsp;nbsp;而后楚衍听见了她一声极轻的叹息：“因为……”
nbsp;nbsp;nbsp;nbsp;“你是楚开元这一生，最爱的小宝贝啊！”
nbsp;nbsp;nbsp;nbsp;第179章大布偶吧嗒……吧嗒……温热……
nbsp;nbsp;nbsp;nbsp;吧嗒……吧嗒……温热的液体一颗颗的落在了手背上。
nbsp;nbsp;nbsp;nbsp;爸爸……
nbsp;nbsp;nbsp;nbsp;楚衍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的想念起了如山岳般爱护自己的父亲。四年多以来，他承受的不仅仅是群狼环伺，更有摸不到边际的极致孤独。
nbsp;nbsp;nbsp;nbsp;妙言总部的灯火辉煌，可办公室里的那个人影，却再也找不到了。
nbsp;nbsp;nbsp;nbsp;爸爸……衍衍想你。
nbsp;nbsp;nbsp;nbsp;爸爸！爸爸！爸爸！
nbsp;nbsp;nbsp;nbsp;呜……楚衍抑制不住的呜咽出声。在这依然身体孱弱的时间里，在爸爸的好友面前。
nbsp;nbsp;nbsp;nbsp;库里南静静的在道路上缓速前行，一停一顿间，龟速地驶向云光大厦。最后一个路口的绿灯亮起，库里南拐入园区，而后轻巧滑进了地下车库。并不远的距离，经过了重重红绿灯，终于爬到了目的地。
nbsp;nbsp;nbsp;nbsp;楚衍却因短暂的情绪爆发，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疲倦至极的靠在座椅上，表情已经平静，但身体仍在生理性的抽噎。
nbsp;nbsp;nbsp;nbsp;“给我3分钟……”楚衍闭上眼，竭力平复着呼吸。
nbsp;nbsp;nbsp;nbsp;闻九玉看着努力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的楚衍，倏地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自己。当一个人孑然一身又举世皆敌时，是哪怕痛到了极致，也不敢轻易示弱于人前。
nbsp;nbsp;nbsp;nbsp;失去父母的人，总是只能一边脆弱、又一边坚强。她是、楚衍是、苏行人亦是。
nbsp;nbsp;nbsp;nbsp;“好了，谢谢。”楚衍的声音还有些许颤抖，但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除了略微发红的眼角，再也看不出任何狼狈。
nbsp;nbsp;nbsp;nbsp;二人推门下车，率领着一群司机保镖，登上了去往顶楼的电梯。再次来到呱呱直播，心境与前几次截然不同。更深度的合作，更牢固的盟友。
nbsp;nbsp;nbsp;nbsp;刚进门，闻九玉的助理就迎了出来，快速汇报道：“苏总堵在路上，估计还得30分钟左右。陆董从另一个方向过来，马上抵达。其他管理人员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入会。”
nbsp;nbsp;nbsp;nbsp;“大屏开好了吗？”闻九玉问。
nbsp;nbsp;nbsp;nbsp;“开好了，我接了会议室的那个笔记本。大家的PPT都拷上去了。”
nbsp;nbsp;nbsp;nbsp;“行，各部门先做好准备。”闻九玉一边往大会议室里走，一边吩咐，“顺便，你让小刘去楼下的荷香村订个餐，具体情况让他跟楚总那边的马根山对接。”
nbsp;nbsp;nbsp;nbsp;听闻九玉提起，楚衍才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在市局耽误的时间太长，不仅是他，他身边所有人都错过了晚饭。只是他现在的精力已经撑到了极限，脑子实在转不动。索性跟闻九玉道了声谢，全权交给她负责。
nbsp;nbsp;nbsp;nbsp;“我们开会恐怕很晚，”闻九玉转身对楚衍道，“你先去陆董的办公室休息一下，行吗？”
nbsp;nbsp;nbsp;nbsp;楚衍点了点头，助理立刻加快速度，三两下奔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推开了房门。紧接着，不远处的办公室里，照明新风与空气净化器次第开启。等闻九玉和楚衍走到办公室时，沙发上的靠枕都已经摆得整整齐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