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楚衍:“……”目测有20斤的大布偶恐怖如斯!刚才那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腿差点断了。
nbsp;nbsp;nbsp;nbsp;布偶睁着无辜的蓝眼睛,歪着头看着被痛得面容扭曲的楚衍。而后,它十分自在地一甩尾巴,翻身躺在了沙发上。
nbsp;nbsp;nbsp;nbsp;楚衍:“……”打搅了,原来是他占了猫大王的御座,刚才那下不冤枉。
nbsp;nbsp;nbsp;nbsp;布偶的乱入,打断了楚衍的思绪。他也本能的不想纠结令人窒息的往事,于是悄悄伸手,撸了把布偶肚子上的毛,发现它没反应,楚衍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长毛的猫浑身温暖又柔软。楚衍调整了姿势,跟布偶并排躺在一起,然后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直到他摸到了那蓬松的大尾巴,才被布偶一脚踹开。
nbsp;nbsp;nbsp;nbsp;布偶不愿给他摸,他偏要摸。索性翻身起来,跪坐在沙发上,跟布偶玩了起来。一人一猫四只爪在空中你来我往,布偶辗转腾挪间,猫毛漫天飞舞。
nbsp;nbsp;nbsp;nbsp;“喵呜——”干不过楚衍的布偶明显生气了,发出长长的警告音。
nbsp;nbsp;nbsp;nbsp;跟布偶“打”了一架的楚衍却畅快的笑出了声。伸手将猫抱进了怀里,轻轻的抚摸起了猫头。布偶猫的叫声立刻变得甜腻,一声声的嗲进了人的心田。嗲的楚衍心底的阴霾渐渐散开。
nbsp;nbsp;nbsp;nbsp;也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他该关注的是明年的社会招考。当所有人的枷锁齐齐卸下,他们就该真正的为自己而活了。
nbsp;nbsp;nbsp;nbsp;第180章忘年交金秋十月,是楚衍外公……
nbsp;nbsp;nbsp;nbsp;金秋十月,是楚衍外公柳洪山的忌日。墓园里,楚衍弯腰放下一束花后,怔怔的站在墓碑前,看着老外公笑容满面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nbsp;nbsp;nbsp;nbsp;去年的这个时候,侯东澄刚认回没多久。他也是避开了正日子,提前带着人来见个面。不想,仅仅一年的功夫,所有事、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包括他心里最敬重的两位老人。
nbsp;nbsp;nbsp;nbsp;虽然明知到了这个份上,大家都是老狐狸,不可能还有什么纯粹的真善美。但为了继承权,夫妻几近反目的现实,还是给了楚衍不小的打击。楚衍自嘲一笑,还好他爸的人设没崩,不然恐怕他的三观都要跟着崩了。
nbsp;nbsp;nbsp;nbsp;秋季凉爽的风拂过大地,吹散了酷暑留下的热意。几个月的调养,楚衍的身体进一步康复。在郊区清新的空气里,呼吸再没有了滞涩感,感觉格外畅快。而人的身体一旦康复,精神上也自然变得坚强。
nbsp;nbsp;nbsp;nbsp;因此,楚衍此时的心态平静的近乎平和。他理解三块墓碑下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苦衷、他们的选择。没有人是完美的,长辈是,他亦是。
nbsp;nbsp;nbsp;nbsp;“外公、外婆、爸爸……”并排挨在一起的三块墓碑下,都是曾经最爱楚衍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
nbsp;nbsp;nbsp;nbsp;“本来想带着苏行人来拜见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nbsp;nbsp;nbsp;nbsp;“过几天的正日子,我再带他来。”楚衍掏出一包湿纸巾,蹲下来慢慢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今天就我一个人,我们一家人,安安静静的说说话。”
nbsp;nbsp;nbsp;nbsp;凉爽的微风温柔的吹起楚衍的发梢。
nbsp;nbsp;nbsp;nbsp;楚衍自觉地起了个话头:“先跟你们说说哥哥啊,他说今天有个会,他过两天带着未婚妻一块儿来。”
nbsp;nbsp;nbsp;nbsp;“我嫂嫂你们都认得吧?就是冉家姐姐,她现在已经是天林的董事长。我觉得她那脾气,就挺像外婆的……不过我说句真话,外婆你别生气,”
nbsp;nbsp;nbsp;nbsp;楚衍笑着眨眨眼:“我觉得冉姐姐,比外婆年轻时长得好看耶!”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虚幻的人影在眼前晃动,楚衍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只能昂起头跟长辈交流的幼年。热热闹闹、嬉笑满堂。
nbsp;nbsp;nbsp;nbsp;一点点擦拭浮灰,一点点捡尽墓地周围的落叶……三捧鲜艳的捧花在墓碑前随风摇曳。
nbsp;nbsp;nbsp;nbsp;楚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直到家长里短聊尽,再无话可说时,已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太阳开始偏西,不用人催促,楚衍也知道,他该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与三位长辈鞠躬告别,却不想,一转身,撞见了个熟人。
nbsp;nbsp;nbsp;nbsp;“俞伯伯……”
nbsp;nbsp;nbsp;nbsp;来人正是柳洪山的学生,现在的珠城市纪委书记俞伟峰。
nbsp;nbsp;nbsp;nbsp;“你也提前来了?”俞伟峰看了楚衍一眼,而后点了点头,“气色好多了。”
nbsp;nbsp;nbsp;nbsp;楚衍笑着应了声,谢过了俞伟峰的关怀。
nbsp;nbsp;nbsp;nbsp;俞伟峰也带了一捧花,还带上了一袋子包装老旧的萨其马。这是一种风靡于上世纪90年代的小零食。用现在的眼光来看,简直又腻又干,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可很多经历过饥饿的老人,偏偏最好这一口。
nbsp;nbsp;nbsp;nbsp;难为俞伟峰还能从现在五花八门的零食里,把这玩意刨出来。
nbsp;nbsp;nbsp;nbsp;“柳老师。”低头摆着贡品的俞伟峰声音平和、又带着几分笑意,“好些年没给您买到您爱吃的萨其马了。今年啊,我总算在您小孙子投资的线上超市看到了。买了两斤给您尝尝鲜。”
nbsp;nbsp;nbsp;nbsp;楚衍微怔,说的是哈哈货柜吗?
nbsp;nbsp;nbsp;nbsp;“您别说,那个线上超市挺好用的。我女儿在那上面,买了好几车你们妙言的散装卫生纸卫生巾,往乡下扶贫去了。”俞伟峰说着笑出了声,“我倒要看看她那个扶贫干部,能做成什么样子。”
nbsp;nbsp;nbsp;nbsp;“对了,那个超市还是您大孙子代言的。演个快递员,演得活灵活现的。”
nbsp;nbsp;nbsp;nbsp;俞伟峰跟楚衍一样,东拉西扯说了一堆。但都是报喜不报忧,仿佛他的老师还活生生的坐在面前,含笑听着他讲话。
nbsp;nbsp;nbsp;nbsp;国人讲究事死如事生,在晚辈心里,敬爱的长辈哪怕死了,仍然还是在的。至少,大家愿意相信他们还在,只是人鬼殊途,见不到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