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邹主任说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当年一个两个也算风云人物，在国企的倒闭潮里，逆势而行，积极升级产线、优化管理，硬生生杀出条血路才存活至今。然而谁能想到，当年的雄狮们，现在一个个脑子僵成了木头呢？
nbsp;nbsp;nbsp;nbsp;大家都是中老年，你们不想要绩效，老子还想要好吗！
nbsp;nbsp;nbsp;nbsp;几个钓鱼佬被邹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半个字不敢吭。他们这群老江湖，倒也不是真的多怕邹主任。但青莲日化的网络销售数据属实亮瞎了眼，而且大家都是一个群里的，那刺激就更大了。
nbsp;nbsp;nbsp;nbsp;你想吧，梁燕青对着他们还一口一个叔叔伯伯的，结果人家小年轻悄没声息的放了个大卫星。几个中老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嘴上再怎么说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可哪个在心里不觉得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
nbsp;nbsp;nbsp;nbsp;现在好了，梁燕青楚衍和安家喜联手，把他们的脸抽得啪啪响。更糟心的是，几个小年轻还不是故意抽他们的，人家兢兢业业卖货赚钱，压根没空抽他们。
nbsp;nbsp;nbsp;nbsp;这就很尴尬了，合着他们连被人打脸的资格都没有的？
nbsp;nbsp;nbsp;nbsp;大家都是干了一辈子的老鸟了，业务能力也还是有的，只是年纪大了，确实适应不来网络上的节奏。所以被骂过一通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nbsp;nbsp;nbsp;nbsp;最后，甘松日化的阎荣生立刻开始诉起苦：“那个，邹主任啊，你看我们库存压力确实大，销售渠道呢也确实萎缩得厉害，产线都开不满……”
nbsp;nbsp;nbsp;nbsp;邹主任眼皮都懒得抬：“所以？”
nbsp;nbsp;nbsp;nbsp;“你帮我们牵牵线，让小楚总再出个手呗。”
nbsp;nbsp;nbsp;nbsp;邹主任：“……”
nbsp;nbsp;nbsp;nbsp;接到邹主任电话的楚衍：“……”
nbsp;nbsp;nbsp;nbsp;“伯伯……”楚衍努力的跟邹主任解释着，“热点这个东西呢，转瞬即逝。并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nbsp;nbsp;nbsp;nbsp;楚衍十分心累：“我在蹭热点上，确实有几分心得。可是怎么造热点，我真不会啊！但凡我会造热点，我们妙言也不至于捱到真假少爷曝光的时候才销量起飞不是？”
nbsp;nbsp;nbsp;nbsp;楚衍没说的是，他真有这本事，还能被董事会那几个老狐狸压三年？他早让董事会反过来管他叫爸爸了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别说他了，哪怕是自媒体的扛把子呱呱直播，如果当初不是拿陆家这种顶级豪门引流，也绝没有今日之威势。
nbsp;nbsp;nbsp;nbsp;阿丢丢的直播公司也算财力雄厚了，还不是跟在呱呱直播的屁股后面吃灰？
nbsp;nbsp;nbsp;nbsp;凭空创造热点这种事，可比当总裁难太多了。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你为难。但是，”邹主任语重心长，“你们年轻人，总比我们老家伙活泛不是？大家都是合作方，他们几个牌子风光了，你的哈哈货柜也同样受益啊。”
nbsp;nbsp;nbsp;nbsp;“可我哥的热度已经下去了啊！”楚衍崩溃。不提几个老厂的反应迟缓，就算他们跟梁燕青一样能够及时响应，他能帮的也有限。
nbsp;nbsp;nbsp;nbsp;梁燕青有高端产品，同样往高端走的妙言与之合作是能提升逼格、达到双赢局面的。但金竹牙膏那些沦落到跟三无产品抢市场的陈旧产品，他能发微博带一句都算给老关系一点面子了。
nbsp;nbsp;nbsp;nbsp;可以说，要不是看重这群老厂长背后的人脉，他碰都不会碰这些低端产品。因为市场是现实的，一旦给民众留下了廉价的印象，妙言的品牌价值就得完蛋。再好的交情，也不能拿妙言的前途开玩笑不是？
nbsp;nbsp;nbsp;nbsp;“九十九步都走了，差最后一哆嗦……”邹主任叹气道，“算伯伯欠你个人情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邹主任也是没办法，现在年纪不小，能不能再往上走一走，就看这关键的两年能不能做出亮眼的成绩。如今第三产业的国企越发式微，他这破岗位，干的真是太艰难了。
nbsp;nbsp;nbsp;nbsp;楚衍知道，如果自己想接下外公和爸爸留下的人脉关系网，就必须要有用。而邹主任正是他打开局面的契机。毕竟除了邹主任，别人想办事，也不可能想到求个小崽子。能赶上个邹主任，已经算因缘际会了。
nbsp;nbsp;nbsp;nbsp;于是楚衍想了想，谨慎的道：“伯伯，我得琢磨琢磨。现在热度已经差不多下去了，微博上单挂链接没多大的用。
nbsp;nbsp;nbsp;nbsp;何况微博的用户定位更偏向大城市，而咱们的日化产品得往下沉走。想给他们打广告，得走视频渠道。这方面我没接触过，我得去找人问问。”
nbsp;nbsp;nbsp;nbsp;楚衍没说的是，就微博那磕碜的带货量，要不是真假少爷自带热度，广告打到下辈子怕是都卖不出几件货。普通产品指望在这里带货，那可真叫缘木求鱼了。
nbsp;nbsp;nbsp;nbsp;邹主任也知道错过这村没这店的道理，听楚衍说得诚恳，便也不好再勉强。凭双方那微薄的交情，楚衍肯帮忙已经很不容易了。
nbsp;nbsp;nbsp;nbsp;何况在哈哈货柜的项目里，楚衍可是甲方。大众市场上，哪有甲方替乙方操心的道理？又不是能源等上游垄断企业。三产的世界里，甲方才是绝对的爸爸。
nbsp;nbsp;nbsp;nbsp;亏得楚衍找几个老国企订货的目的不纯，不然这种麻烦的乙方，真是谁爱要谁要。产能过剩的年代，还能找不到合适的产品了？
nbsp;nbsp;nbsp;nbsp;但既然已经答应了邹主任，楚衍也就上了心。下班回到家里时，看到冉婵娟又蹦了过来蹭饭，便把这件事拿出来请教起来。
nbsp;nbsp;nbsp;nbsp;冉婵娟抽了抽嘴角：“所以我来你们家吃饭，是要收费的对吗？”
nbsp;nbsp;nbsp;nbsp;楚衍甜甜一笑：“好嫂嫂，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你教教我呀，求求了。”
nbsp;nbsp;nbsp;nbsp;冉婵娟：“……”不是，姓苏的你死哪去了？还不快来收了你们家妖孽！？再不来你家猫崽子撒娇撒到老娘面前来了。
nbsp;nbsp;nbsp;nbsp;“嫂嫂，帮忙想想办法呀，拜托了！”楚衍双手合十，毫无节操的装乖卖巧。
nbsp;nbsp;nbsp;nbsp;冉婵娟无语，这薅羊毛的水准真是没谁了。
nbsp;nbsp;nbsp;nbsp;“首先，你得搞清楚你的目的。”冉婵娟被楚衍缠得没办法，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帮楚衍梳理起了思路，“你别告诉我，你突然圣母附体。别人三言两语，你就赴汤蹈火了。这种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儿，你哥那个老好人去干还差不多。你？”冉婵娟呵呵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nbsp;nbsp;nbsp;nbsp;埋头吃饭的侯东澄冷不丁的中了一箭，不禁哽住。端着饭碗的他突然又觉得晋江小说无比写实了。你看咱们这些当真少爷的，一个两个的一根肠子通到底，耿直的不要不要的，配跟这群狐狸玩心眼儿吗？谢谢！他们不配！
nbsp;nbsp;nbsp;nbsp;被冉婵娟一语道破的楚衍也干咳了两声，讪笑道：“瞒不过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