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打算将这铺面低价售出。我瞧着姑娘你站在这里许久,应当是要买铺子的。这才跟你提一嘴这事情,你可别嫌弃我老婆子多嘴啊。”
谢听晚笑着摇头,将伞向老太太那边倾斜,“当然不会,多谢老婆婆告诉我这些。”
老婆婆摇着头走了。
已是雨过天晴,春阳斜斜照进青石巷,谢听晚捏着袖中的一枚金叶子,停在了"顺意牙行"的鎏金匾额前。
按照那老婆婆所说,那铺面就挂在这处牙行售卖。
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她深吸一口气,绣着缠枝海棠的裙裾扫过门槛,惊起柜台后打盹的伙计。
"姑娘要赁铺面?"留着八字胡的掮客从屏风后转出,眼珠在谢听晚的鎏金簪子上头打了个转,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东市临河的旺铺月租一千两,后院带三间厢房。。。。。。"
掮客驾轻就熟的报出一串旺铺的位置,租金都没有低于一千两的。足以见得他对于谢听晚的消费水平还是很看好的。
谢听晚后知后觉发现今日的穿着打扮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不过既然肉已经来了,要走也是来不及了。
“我要西市走了水的那间胭脂铺。”
谢听晚打断他,指尖在榆木台面上叩出轻响。
掮客手一抖,茶盏在青瓷托上磕出脆响。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穿着华贵的女子一上来就要租刚走过水的房子。租金的确要低不少,但那铺面位置算不得最好不说,还要花钱重获新修缮,实在是劳心劳力。
掮客堆起满脸笑纹,不愿意就此作罢,"姑娘你有所不知……”他压低声音,"那铺面里头可是死过人的。多不吉利啊。"
谢听晚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掮客,下一秒道:“哦?是吗?”
掮客不知道谢听晚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于是疯狂开始点头。
“正是这样啊,不多还是看看其余的店铺?”
谢听晚道:“做生意讲求的就是诚信二字。我实则并不在乎钱多钱少,只是你既然说那铺面里头死过人,可能给我瞧瞧官文?”
若是真死过人,那就不是小事情。那铺面的地契是要走官文批注的。
那掮客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谢听晚看着娇娇弱弱的竟然如此懂行。倒是不好糊弄。
"我要先看房契。"谢听晚开口,掌心向上,朝着那掮客伸出手来。
掮客出乎意料答应的痛快,转身翻找出来递给了苏妙可。
檀木匣子里的房契还带着墨香,谢听晚指尖抚过左下角鲜红的官印,忽然顿住——印泥边缘晕着细微的毛边,像是拓印时垫了绢布。
谢听晚倒是没想到这掮客胆子竟然这般大,敢伪造官印。
见谢听晚摩挲着房契,掮客还在旁边添油加醋道:“您瞧瞧,这上头是不是写的明明白白的,里面因为走水死过人?这样的房子租了出去,只怕也不吉利啊。您不若还是换一套吧?”
不等谢听晚答话,外头就传来一个中年老子的怒吼声“尤大你疯了?我那铺子什么时候死过人?你何故要这样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