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儿哭着说谢听晚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琴谱她的一切,包括孟毅梵的目光。
他发誓要为渝儿报仇的。
何文慎突然轻笑,喃喃道:“我的傻妹妹,不论你要什么,哥哥都会双手奉上。今天你想要的是孟毅梵,即便我不喜欢他。”
“待我成事之后,便将他绑在你身边,挑断手筋脚筋,戳瞎双眼,陪在你身边做个人彘。”
小厮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何文慎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算计里面。
“公子是如何联系上那苏姨娘的?”
“怎么?你不会也这样天真以为我在救她是偶然?”
何文慎从袖中抖出褪色的合欢香囊,这香囊里装的是暖情散。
彼时,惊雷乍起,何文慎的脸被照的一明一暗。
何文慎将银簪扔出了马车外头。
帘子掀开的时候,最后一线月光掠过他颈间狰狞的疤痕——与何欣渝锁骨下的红梅烙印同出一辙。
……
青灰色瓦当滴着夜露,苏妙可攥紧袖中瓷瓶迈进陈府西角门时,腕间银镯与门环相撞发出细响。
被罚跪在祠堂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反复思考何文慎说的那些话。
她不是没有担心,若是东窗事发,只怕陈漾保不住她。如今谢听晚的身份贵重,乃是皇亲国戚,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但心中对谢听晚的恨意战胜了所有,嫉妒的种子早就在心中生根发芽长出茂密的树林。
她要谢听晚身败名利!
三日前何文慎塞给她的合欢香正贴着肌肤发烫,瓶身鎏金缠枝纹与那人腰间玉佩如出一辙。
“姑娘可想好了?”何文慎从紫藤花架后转出,指尖捻着朵将败的芍药,”明日你家老夫人去大相国寺祈福,谢听晚必定随行。届时你只需将香粉撒在经幡上,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何文慎的话极具蛊惑性,苏妙可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冰凉的石榴树,这才让她隐约回过神来。
“若是被发现了,公子可能保我?”苏妙可到底还是不想死的。
“这迷魂散遇热即溶,不会被人发点。”何文慎将瓷瓶塞进她襟口,手指故意划过锁骨旧疤,”待谢氏神志昏沉,自会有’山匪’将她拖进后山竹林。你只需在众人寻到时,第一个撞破她衣不蔽体的模样,从此以后苏姑娘就高枕无忧了。”
“当然了,若是不幸东窗事发,我定然也会拼尽全力保下你。到时候你我便远走高飞做一对野鸳鸯,可好?”
苏妙可没有答话,何文慎知道这女人是舍不下自己的荣华富贵,他这么说不过也只是为了给她吃一副定心丸罢了从。
更漏声惊起檐下宿鸦。
苏妙可盯着绣鞋尖头珍珠失神,想起谢听晚上月赠的那匣东珠,颗颗都比陈漾赏她的大上一轮,她从没用过那样好的东西。
谢听晚好像总是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所有她想要的。
“好。”苏妙可看向何文慎,下定了某种决心。
……
陈府上,老夫人的病已经见好,谁也不敢再提谢听晚是邪祟的事情。
毕竟她可是将太后侍奉好了的,说她是邪祟,那不就是拐着弯骂太后吗。
陈老夫人感念上苍恩德,要去供奉长明灯。点名要谢听晚陪着一同前往。
于是,在大雄宝殿内,檀香混着春末槐花香,谢听晚静心跪在蒲团上为陈老夫人抄《心经》。
腕间翡翠镯突然磕到砚台,溅起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出人脸——竟与三日前琴弦里飘出的毒雾形状相同。
原是身边伺候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