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增顿珠无所谓的怂了怂肩膀，“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言尽于此。当然，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就乖乖呆在这里，等待属于我们的胜利。”
说罢，旦增顿珠转身离开。
旦增顿珠掀开帘子走出去的时候，恰好和一个哑奴撞个满怀。
哑奴倒在地上，手上原本端着的水盆也被打翻。
“笨手笨脚的东西，冲撞了大人，找死吗？！”身旁立刻有人上来挥鞭子，作势就要抽打她。
那哑奴跪在地上护着自己的头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没少被揍。
旦增顿珠忽而叫停骂骂咧咧那人。
“抬起头来。”
旦增顿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青莲顺从抬起下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灰扑扑的脸，很标准的汉人长相。
旦增顿珠顿了顿，开口道：“你不用再做杂货了，之后就是用负责伺候公主就是了。”
青莲叩首谢恩，直到旦增顿珠走出去很远这才直起身子。
这是她和敌方首领的第一次碰面。
……
这夜，三更梆子响过第七声时，美热妮萨打翻了面前的汤碗。
这是她被困的第七日，旦增顿珠每日都会亲自送来掺了酥油的药汤——为的就是让她四肢绵软无力。
“您又打翻汤药了。”青莲走了进来，跪着擦拭泼洒的药汁，忽然用指尖在毡毯上快速勾勒。
美热妮萨瞳孔微缩，那分明是汉字的”谢”字纹样。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青莲，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动静，让她不得不先闭嘴。
帐外传来铁甲碰撞声时，青莲已经将浸透药汁的羊毛毡塞进炭盆，青烟里泛起诡异的甜香。
旦增顿珠掀帘的刹那，美热妮萨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未愈的箭伤：”当年你教我骑射时留下的疤，原来比不过汉人战王的一根头发。”
她赤足踩上他的战靴，腰间的银铃终于发出清脆声响，那是十五岁生辰他送的生辰礼。
“嘘——“男人戴着铁指套的手突然捂住她双唇，将人按在悬挂的西域舆图上，”公主的汉话说得越发好了。”
他指尖划过她脊梁，使得美热妮萨浑身战栗，忽而，旦增顿珠在某个穴位重重一按，美热妮萨顿时瘫软在他臂弯里。
“可惜您永远学不会，狼群叼回来的肉，绝不会分给秃鹫。”
彼时帐外忽起喧嚣，有人用戎狄语高喊”粮仓走水”。
旦增顿珠皱眉的瞬间，美热妮萨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血的吻印在他喉结：”当年你从雪崩里把我挖出来的时候，心跳得比现在快多了。”
旦增顿珠顾不得其他，转身出了营帐。
青莲也是这个时候才得以和美热妮萨联系上，对上青莲期待的眼神，美热妮萨挫败的摇了摇头。
“我没能拿到解药，”美热妮萨晃了晃身上的锁链，苦涩道：“人也被锁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