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喻永秋。
“咱们谈生意，也是交朋友。”
“喻老板能不能也发扬一下风格，在这批货的价格上，给兄弟我最大的优惠？”
“就当是……帮衬帮衬我们这些跑外贸的。”
他把“帮衬”两个字说得很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用她刚才的善举来道德绑架，压低价格。
喻永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这轻微的敲击声。
她需要这笔订单，厂里的工人等着发工钱，机器不能一直闲着。
黄强的事，确实让她手头的现金紧张了不少。
但对方这种手段，让她很不舒服。
把善心当成可以利用的筹码。
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
混为一谈，不是她的风格。
她抬起头，迎上艾力的视线。
“艾老板，做生意讲究的是公平合理，互惠互利。”
“价格可以谈，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我的厂子，也要生存。”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她没有动怒，也没有退让。
艾力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这个女人，比他预想的要难对付。
软硬不吃？
他靠回椅背，手指交叉放在腿上。
“喻老板误会了。”
“我只是觉得，像您这样心地好的人，做生意肯定也实在，不会漫天要价。”
“价格嘛，好商量，好商量。”
他打了个哈哈，试图缓和气氛，心里却在重新评估。
看来，想占她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得拿出点真东西来谈了。
艾力重新挂上商人特有的笑容。
“喻老板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报出一个数字。
一个明显低于市场代工合理价位的数字。
喻永秋端着搪瓷缸的手停在半空。
这个价格，刨去布料、人工、机器损耗，几乎没有任何利润可言。
如果哪个环节稍有差池，就得赔本。
她需要钱，需要订单维持工厂运转，给工人发薪水。
但这不代表她要接受这种近乎侮辱的报价。
“艾老板，这个价格，我恐怕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