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免错愕,就算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得顺着他的意思纷纷往下出主意:
“大人,依草民之见,可以在近日解除百姓上山砍柴的限令,让他们留足过冬的柴火。”
“左大人,您不若秉明营州刺史,必要时开仓放粮来救济百姓,助他们度过严冬。”
“……”
不管他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侃侃而谈,又或者是对或者错,左县令都含笑不语,只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最后众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东西来后,就坐回了原位,安静地喝茶润口。
他们隐晦地打量左县令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正待他们忐忑不安时,晾够了这些人的左县令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各位可知如今村中至官道的道路多偏僻崎岖,百姓出入多有不便,就算是圣上下达的政令也难以普及。”
“要是诸位能够出钱修路,百姓既得了便利,你们也可节省时间与免去颠簸之苦,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他们日后更会感念你们的好。”
众人面色微变,心思各异。
这边的大人们在玩阴谋诡计,那边的小孩子们气氛也不是一团和气。
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此刻却无人在意。
除却坐好时,在他们互相寒暄见礼后,有些年纪小的忍不住嘴馋夹了几筷子,其余都原原本本地按摆盘的漂亮样式放着。
白谨吸了吸口水,按捺住馋意,提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小屁孩。
“你就是那个状告亲大伯的白谨?”落座不久,这些孩子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礼貌互相,紧接着就压制不住这个年纪男孩子躁动爱玩的本性。
其中最鲁莽的大概就是县丞的儿子董贞,他是县丞的幼子,家中行三,本就是最受宠的年纪,没经历过挫折,在家在外都是小霸王的狂傲性子。
遇上那个最近常常被县丞老爹夸赞的县令儿子,他就没忍住心中的嫉妒。
当然,他也不蠢,知道以他家的权势不能跟县令家对上,干脆去找他家书童的麻烦来打左安礼的脸。
难道县令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书童教训自己不成。
“是无良大伯。”白谨纠正他的话。
董贞张嘴就来:“状告大伯本就不该,不论他做得对不对,你都应该遵守孝道,不能做出这种事。”
白谨反唇相讥:“我大伯想害我生我养我的亲娘,孔子有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连孔圣人都觉得应该直接报仇,何况我为了维护自己的娘亲,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孝道呢?”
董贞愣了半天,愤怒道:“你……你!你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