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歪了歪头,老实道:“还是有的。”
左安礼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似乎要找出不对劲来。
白谨幽怨道:“为了这个我这十天来看了好多书。”谁让纸张的制作技艺绝对超出这个时代,拿出来的积分比一张方子都昂贵。
左安礼僵住了,他眉间微微蹙起,眸中似怒似怨,最后都归于平淡和无奈。
“看来对你读书还有益,倒是不错。”
白谨愤愤扭头,重重哼了声。
楼下热热闹闹,忽然出来一阵铿锵有力、气势磅礴的乐声。
白谨连忙趴在窗边,探出头看热闹。
鼓乐吹打中,佩戴神话人物面具的舞者踩着明快的节奏,跳着刚劲有力的舞蹈,姿态奔放又开朗,时不时从街正中蹿出来,顶着张牙舞爪的面具猛地凑近你。
他听见行人欢快又高声的尖叫。
这就是白谨念念不忘的傩舞,驱邪除煞,祈福娱乐。
“哇,好像戏曲。”白谨惊叹道。
左安礼看向他感兴趣的模样,目光微动,“确实类似,曾有句对联言:‘近戏乎非真戏也,国傩矣乃大傩焉。’讲的就是它。”
广兴县有许多人和白谨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傩戏,新奇得不行,围观的同时还跟着仪队移动,接受“神明”得赐福。
前簇后拥,瞧着尤为壮观。
“比上善节那天也不差了。”白谨看得眼也不眨,随口点评道。
左安礼瞥了他一眼,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看完热闹后用过晚食后,两人也没有归家,而是去了横亘县城的一条河边。
冬日河水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他们只能沿着河边铺好的青石小道散步。
他们仿佛不怕冻一样,在外头说着家常闲话。
左安礼心道,他的九岁生辰,有白谨相陪。
小公子有着不输于成人的稳重成熟,他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我如今已是虚岁十岁了。”
还有未尽之言藏在心中,他可能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潜意识仍旧回避着。
“是,少爷,生辰快乐呀。新的一年,我也还在。此后的每一年,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和你一起度过新年的。”白谨掷地有声道。
这是他的许诺。
冷风吹拂,将白谨柔嫩得小脸冻得微白,甚至在飘舞的白色毛绒衬托下,还有点儿透明般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