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柔声谢过,拿了药和小伙计并肩出了门。
恰巧这时,路过隔壁汤面铺子的大掌柜,见是沉玉,对方憨笑着和她寒暄,问长问短。
一来二去,晨曦渐退,沿街的铺子都陆陆续续开了门,安静了一晚的小巷,便在浓浓的烟火气中热闹了起来。
但沉玉不知道的是,此刻,一辆平头马车,正安静地停在巷尾拐角处。
被风吹动的车帘簌簌作响,从掀起的缝隙中,隐约能看到一张侧脸,刀刻斧凿般的下颚线条绷得紧紧的。
沉玉拎着药包一路往回赶,刚看到许宅的大门,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直接拦断了她的去路。
她吓得后退一步,方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竟是亭松,裴肃的贴身护卫。
亭松没说话,只冲沉玉对着不远处的马车作了个“请”的手势。
沉玉背脊浮起一层冷汗。
家门就在眼前,郭氏只要开个门就能看到她,裴肃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不惹麻烦,沉玉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刚进车厢,她的下颚就被男人的指节狠狠扣住,人也跟着踉跄地跌跪在地。
药包散落,黄芩的苦味逐渐蔓延,压抑住了呼吸声。
沉玉被迫仰着头,对上裴肃狭长又深邃的眼。
男人目光极沉,有一种令人无所遁形的逼仄感,沉玉下意识抖了抖,嗓子被他掐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为了一个许禀承,你倒是豁得出去?”
他看见了,在清冷的石板长巷中,她和那些往来的陌生男子们寒暄谈笑。
那张媚而不俗的脸,好看得让周遭的男人都忍不住驻足停留。
“什、什么豁出去……”沉玉不知道裴肃这发的又是什么疯,只能艰难反问。
“你要自荐枕席,找我就够了。”裴肃勾着唇笑,却是笑不入眼,冷得仿佛一尊冰佛,“你知道的,我能让他回来,自然也能让他再进去。”
裴肃的话,让沉玉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你……你这样身份的人,怎能言而无信?那晚你、你答应我的,我们两清了!”
好不容易夺回了喘气的机会,沉玉撑着身子往后退了退。
裴肃一愣,然后莞尔,似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
“你想和我两清?”他问。
沉玉只觉得嗓子干涩,脖颈间因为男人灼热的气息痒不可耐。
她本能地躲,下颚却再次被强势扣住。
“岁岁,我告诉过你,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时隔近两年,沉玉再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唤她的小名。
岁岁……
车厢密闭,万籁俱寂,唯独两人起伏不一的呼吸搅和在一起,暧昧横生。
昏暗中,沉玉看着裴肃的脸一点点放大,她整个人顿时紧绷如琴弦,满心鼓胀着的莫名悸动,纷至沓来。
两人有着数百个夜晚的肌肤之亲,有些反应已经成了习惯。
沉玉下意识挺直了腰,云雾般的双眸看向裴肃,似等待着他的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