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回头,追着姜道隐问,“那你说说,我家小姐怎么中毒了,中的什么毒?”
“就是极常见的藜芦粉。”姜道隐说着,还掂了掂手中的香膏块。
“想到用这个法子的人也是动了脑子,他应该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藜芦粉和艾草烧在了一起,艾草味重,藜芦粉虽有毒却没什么特殊的气味,所以做成了香膏后根本就闻不出来,除非用尝的。”
“尝?”青蘅想到这人刚才确实舔食了一下香膏,不由问,“那藜芦粉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它发苦呀。”姜道隐说着还一本正经地问青蘅,“你要尝尝吗?”
青蘅咬着牙,眯起眼道,“那我之前也闻着那个香膏了,你也是,你不仅闻了,还尝了呢,我们怎么都没事?”
“因为我们没有沾酒啊。”姜道隐咋舌,口气里隐约还有些赞许之意,“这个藜芦粉啊,单单沾染一些,又哪怕是误食了一些,其实都没什么问题,因为它本身毒性不大,若将其细末用清油调和,还可杀虫疗癣,是一味不错的药呢!”
“那是为何?”青蘅越听越一头雾水。
姜道隐便耸肩道,“为何?就因为你家小姐早上吃的那碗酒酿啊。”
酒酿?
青蘅一愣,呆立不动了。
姜道隐便问她,“你好好想想,今儿一早你们府里,是不是只有你家小姐一人喝了酒酿的?”
“这……”青蘅开始努力回想,发现好像今天一早,确实只有沉玉一人吃了酒酿。
但是别屋还有没有人吃,她却不清楚了。
姜道隐又慢条斯理地解释道,“那藜芦粉沾了酒,毒素倍增,稍稍不慎就会让人呕吐不止,晕眩难受。”
但他说着又看了一眼还躺在裴肃怀中的沉玉,摸了摸下巴不解道,“不过你家小姐这反应……也太大了一些吧。”
藜芦粉沾酒,其实没有那么毒。
“雪蟾丸能根治吗?”裴肃终于开了口。
“嗐,那点毒性,就算不吃什么药,多吐两次,又或者多跑几趟净房,等毒素都没了,人就没事了。”姜道隐言之凿凿,“所以我才说,想到这样下毒的人,也挺聪明。”
“可小姐看着一点也不好啊,若按着你说的这么轻松,她岂会疼到晕过去?”
青蘅感觉姜道隐就是个庸医,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也不正经。
“那我得……”
姜道隐闻言摸了摸鼻尖,刚想说那得给沉玉把个脉看看,就见躺在裴肃怀中的沉玉正缓缓地睁开了眼。
“诶,你看,你看看,醒了吧!”姜道隐指着沉玉对青蘅说,“这下你总信了吧?”
青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跑上了前。
可偏偏裴肃还坐在床榻边,冷眼冷面,和尊地域佛一样看着就慎人。
青蘅实在是怵他,止了步子就不敢再走了。
沉玉的脸色依然很不好,人看着就很虚弱,青蘅心疼极了,小声问沉玉想不想喝水。
沉玉摇头,刚想说话,却见姜道隐已经大跨步地走了上来。
他倒是能直接无视沉着脸的裴肃,二话不说握住沉玉的手腕就把起了脉。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了姜道隐古怪的笑声。
“哈、哈哈,我就说嘛,普通的藜芦粉而已,怎么能把人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他说着还低头看了看沉玉,摇头晃脑地直咋舌,“小玉啊,你真……有点倒霉!”
小玉?
裴肃眼皮一跳,抬眸看了看姜道隐,眼露警告。
但姜道隐正得意呢,指着沉玉对青蘅说,“你放心吧,你家小姐只是很不凑巧,被人下了毒,又来了小日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