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她根本惹不起!
“玉牒……”裴肃似被她的话,引起了一点兴趣,微微勾起唇角。
眨眼的瞬间,他宽大的手掌,扣住了沉玉的下颚。
“一个死物罢了,分文不值,怎么能和活物相提并论呢?”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徒生暧昧。
沉玉心跳如鼓,被迫扬头看向裴肃,男人乌黑的深眸中,淬着冰寒之气,令人抑制不住地发抖。
忽然间沉玉懂了,他说的“活物”,就是她。
“恳求大人……救救我夫君……”沉玉咬紧牙关,伸出手就去扯裴肃的腰带。
事已至此,她好像已经没什么退路了。
“为了那么一个蠢货,你甘愿这样作践自己?”
看着沉玉双手缠上自己的窄腰,裴肃依旧语气淡然,不为所动。
沉玉没说话,也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服软讨饶,前功尽弃。
可是当年如果没有许禀承,她或许早就沦为那些恶霸的玩物了。
许禀承对她有恩,是她的夫君,如今婆母又以弟弟胁迫,她不能不救他!
晃神间,沉玉只听裴肃冷笑道,“你要求我,那就拿出点求人的态度来。”
沉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裴肃推倒在身后的花梨木桌上……
烛火之下,春浓酥融渐闻声颤,直到月暗夜尽之时,屋里方才雨歇云收没了声响。
片刻后,屋门被人从里打开,黑漆漆的廊下,沉玉颤巍巍地跨了出来。
宅子门口,送她来的那顶小轿还在,沉玉坐进去以后就瘫软在侧,一路阖着眼回了家。
天色还未完全放亮,小院里静悄悄的,沉玉进厨房给自己煮避子汤,对着烧旺的炉子发起了呆。
许家其实就四口人。
郭氏早年丧夫,靠着乡下的几亩良田,拉扯大了许禀承,母子俩相依为命,左右只有一个老嬷嬷伺候。
后来她嫁给了许禀承,可对这个家而言,不过就是添了一副碗筷,又多了个干杂活的人罢了。
沉玉知道郭氏不喜欢她,打心眼里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但是沉玉怎么都没想到,郭氏竟会给她下药!亲手把她往火坑里推……
许禀承无端出事,沉玉也揪心着急,但救人的办法不是没有,为何非得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事实上直到现在,沉玉才有时间来细品,这两日发生的荒唐事。
假如昨晚裴肃没有出现,她肯定就遭了曹金治的毒手。
沉玉不敢想,要真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会不会在那宅子里,就和曹金治来个鱼死网破!
她虽堕入风尘,但自始至终,也只伺候过裴肃一个人,就算后来和许禀承成了亲,她也……
沉玉黛眉深锁,看着锅里翻腾不止的浓稠药汁,只觉光闻那个味儿就苦得心尖发颤。
但今晚再从那宅子出来,她就笃定许禀承多半会没事的。
裴肃虽性子狠绝,却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有些事他不说,即为默认。
可正因如此,沉玉也不断地告诫自己,只要许禀承回来了,她就一定不能再和裴肃扯上任何关系。
她好不容易逃离他的掌控,绝对不能再回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