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许禀承捏着沉玉的手很是自责,“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看着许禀承笃定的表情,沉玉心里却愈发慌了。
郭氏肯定没有把对她下药又强迫她去伺候人的事,告诉许禀承。
但相比这些,沉玉更害怕的,还是重新招惹了裴肃这件事。
“禀承,千山书院是不是有些危险?”她于是小心试探,想试着努力远离危机,“你这般无辜受罪,我和母亲都很害怕。我听说城郊有一处书院也很不错……”
“你别怕玉娘。”
谁知许禀承立刻打断了她的说辞,“此番我们入狱,只是被山长牵连了。但我与几位同窗齐心协力肝胆相照,又有贵人从旁暗中相助,如今山长换了人,书院也平安保住了。”
提及这几日发生的事,许禀承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活泛了,紧抓着沉玉的手滔滔不绝。
“有一位宋兄,他虽比我小一岁,但学识见地皆是不俗,质如松柏,实乃佳友。”
“宋兄?”沉玉此前从未听许禀承提及过这号人。
“对!”许禀承连连点头,盯着沉玉看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异样,“我们这些人能如此快的脱罪,多是宋兄的家人在其中斡旋,尤其是他的长姐……”
许禀承说着,口气就混沌了起来,沉玉只见他眼神飘忽,似死死地盯着她,又似走了神在想别的事。
只是他那双手却始终紧掐着她的手腕,多日未修的指甲磕得她生疼。
“禀承,疼……”沉玉吃痛,整个人往一旁躲了躲。
许禀承猛地回神,木讷地看着沉玉,片刻后对她露出一丝古怪的轻笑。
“玉娘,你再等等我吧,等我他日高中,一定也让你穿金戴银,风风光光的。”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将沉玉扯进怀中紧紧拥着,似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不愿撒手。
深夜随至,怕许禀承伤情再有什么反复,沉玉便守在了床榻边。
后半夜,她困意上头,硬坐着打起了盹。
可迷迷糊糊间,沉玉忽觉有人正在扯她的衣襟,还把温热黏腻的手掌往她怀里探。
她赫然惊醒,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裴肃那张冷欲决绝的脸。
“玉娘,早春夜凉,你要不要上来睡?”
但是此地怎会出现裴肃,那一把扯开她衣襟的人分明是——许禀承。
“不,不用!”沉玉急急按住许禀承的手,故作镇定道,“大夫下午的时候吩咐过,晚上的这副药务必不能落下,我……厨房留着火,还煎着药呢。”
她拒绝得干脆,不等许禀承反应,就起身出了屋子。
……
在沉玉和嬷嬷的照料下,许禀承的身子很快就恢复了。
这日午后,沉玉刚忙完琐事准备歇歇,抬眼一看,衣冠整齐的许禀承正从里屋走出来。
“你……要出门?”沉玉一愣,打起的门帘都忘记放下。
许禀承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颊道,“那日从衙门出来,我和宋兄他们就约好了,三日后在永福楼一聚。”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沉玉侧身想让,还未退后,就听许禀承又说道,“玉娘,我拿了矮柜抽屉里的二两银子,你知道,在外应酬,总不能太捉襟见肘。”
许禀承说得顺口,走得潇洒,留沉玉一人愣在门框边,打着帘子发愣。
这人变了。
短短几日,或许郭氏和嬷嬷没感觉出什么变化,但是沉玉却明显察觉到了许禀承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