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喜欢讲闲话的，都说我们家夫人性子古怪，对家里一直不闻不问的。”
他垂着头说道，“但夫人实际上一直都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近些年只是将精力放在了礼佛上，但还是一直有在做慈善，帮助了很多人，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好，从来没骂过谁。”
盘发的女人将目光投了过来，她有着一双素净的眼睛，可能是常年礼佛的原因，周身的气质通达而平静。
“这位是少爷的朋友。”管家低声介绍道。
“我好像没见他带过什么人回来。”贺夫人说道，随即自嘲地弯了下嘴角，“也是，是因为我的关系吧。”
“夫人……”管家欲言又止。
“杨叔。”贺夫人喊了声，“这几天我没出去过，但外面很热闹啊。”
这句话意有所指，管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义宏还派人和我传话，说他什么都不会管的。”贺夫人脸上嘲讽的笑意一直没有隐下去，“他具体还特地和我说这个。”
“夫人，贺总他也只是……”
“自己犯的错误，自己却收拾不了烂摊子，弄得那么难堪。”说到这里时，贺夫人的声音有了微微的颤抖，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但当真要重新面对时，心里又克制不住地发疼，“现在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不管了。”
感受到顾央望向她的目光，贺夫人对视过去，脸上露出点礼节性的微笑：“不好意思，一不留神就发了点牢骚。”
“您和明安长得好像。”
贺夫人的笑容微微顿住，她捋了下颊侧的散发：“是吗？确实很多人这么说过。”
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都有点记不清楚，但当时牵着孩子的手，站在人群中聆听着别人说出这样的话，那份由衷开心的心情却不曾忘记。
怎么就闹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明明冷静过后，她也想过那条围巾可能只是个意外。
但心里的那根刺到底还是埋在了心底。
那份被背叛，孤立无援的痛苦心情，她也没有办法忘记。
“你是来找明安的吧，外面天气这么冷，赶紧进屋去吧。”她柔声说道。
她每年都会去山上的庙里清修，身后的佣人已经整理好了东西，用木盒装着的菩萨像安静地躺在角落，上面的灰尘被她某天随手擦拭掉了。
目光闪动了下，她最终还是对身边的佣人轻声说道：“把这个也带上吧。”
管家侧身隔绝了顾央依然没有移开的目光，温和地做了个请走的姿势。
他们走到正门时，贺明安刚好打开了门。
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
贺明安睁大了眼睛，瞳孔微微缩小，怔忡地看着面前的人。
然后下一秒，他才跟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看向了旁边的小室。
“夫人已经离开了。”管家在一旁说道。
“这样啊。”
贺明安也没问对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点什么，这只是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非常日常的一件事情。
“阿央，你刚才遇到我的妈妈了吗？”贺明安轻声问道。
顾央点了下头。
“这样啊，你们都说了什么呀。”
管家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还没得到答案，贺明安反而自己先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