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任北袭的剑拔出之前就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笑盈盈地说:“我叫九重,是这里的楼主,欢迎你的到来。”
话音刚落他便背过了身去,款款回过头,似是让二人跟过去。
桂窈望着他雌雄莫辨的美眸,好似忘了呼吸,下意识地就跟了过去,手腕却徒然被任北袭握住。
介于任北袭现在的头上顶着他自己准备的白纱帷帽,桂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靠猜。
盯两秒,很好,猜不明白。
只是她忽然察觉,鼻腔里那股淡淡的香气不知不觉间愈发的浓了。
周遭的乐声阵停阵刺耳。
像是在逼迫着她二人跟上这楼主。
“任将军……”桂窈神色有些恍惚。
当她觉得自己意识不清醒时,她下意识地呼喊着系统。
只是为何。
脑海中愈发的沉,愈发的沉。
抚过扶手旁种的花朵,到最后一步台阶时,桂窈脸上的面具与纤薄身段同时坠了下去。
任北袭单手稳稳护好了她。
他不是第一次抱住她,却是第一次能不再克制抱了她满怀。
帷帽被他另一只手掀开。
任北袭抬起眼,只见九重坐在了石桌前笑着说:“这棋局,候了二郎许久了。”
往日里就颇为沉默的男人,此刻依旧凛着眉,只站在台阶上稳稳抱住怀中娇躯,毫不犹豫地背身离开。
“这就要走了吗?”九重满不在意地撑着手肘,单手执棋破了那残局。
瞬息之间,那枚方才落下的黑棋从他的左手挑起掷出,速如风快。
任北袭纵身避过,怀中的衣裙翩跹而舞,桂窈沉沉靠在他心口毫无动静。
“嘎吱”一声。
那棋子嵌入这身后的木栏杆。
断开来。
他沉声说:“过了。”
九重不明所以:“我那信上写的是邀故人来,你为何要带她。”
“先不说你对她真情有几分,你带她来的时候,有想过让她知道当年真相吗。”
任北袭伸手探向怀中人的颈侧,嗓音淡淡:“你既有心要挑拨我与桂窈,大可不必迷晕她。”
九重随手逗着那笼边小鸟。
忽然敛笑沉声:“如若我今日那扇羽上沾的就是剧毒,任二郎你又当如何。”
“飞鸟尽,良弓藏,
“我与你只三年未见。”
喟叹如哀。
任北袭棱角分明的五官背光沉沉,他只垂眸紧盯怀中桂窈微颤的长睫,黑眸中深邃而疏淡。
他嗓音极冷。
“我杀你,只比当年的那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