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触觉,比寝宫的床榻还要舒适。
宁烟屿唇角上翘,将她搂得更紧些,寻了个极舒服的姿势,缓缓闭眼。
他大抵真是累了,这回不是说的假话?,竟然就这般靠在她身上睡着了,一直到马车入了宫门?都尚未醒转。
师暄妍叹了一声,想到他近来?料理国政,宵衣旰食,的确,纵是铁打的身骨也难以运转得过来?。
这般想着,心?尖上冒出了一丝丝疼意?。
她禁不得按住了宁烟屿额边的穴位,纤纤长指轻揉慢擀,替他舒缓压力,放松精神。
马车停在了东宫,停车之际,宁烟屿方?睡饱了一觉,悠悠醒转。
师暄妍看着他疲惫的双眼,温声道:“要不要再睡一刻?”
宁烟屿道“不用”,将她的胳膊握住,抬起来?,替她按摩。
“我竟一路睡到了东宫,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一路躺在她的肩上,定是将她的胳膊都压得酸麻了,太子殿下的眼中略过一丝懊恼。
师暄妍微微轻笑,面颊轻红,似海棠醉日。
她看他睡得这么香甜,想他好不容易有这么一点安闲时光,怎好打搅了他的美梦。
他替她按摩着活络筋骨,力度不轻不重,三两下,师暄妍便?不感到手臂发麻了,看着他和?声道:“到东宫了,你先下车吧。”
宁烟屿颔首,临去之前,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决意?告诉她:“师般般,你的阿耶师远道——”
师暄妍错愕地看他。
她忽然想起来?一桩旧事。
之前,因为开国侯与汉王有过书信往来?,被宁恪调查出来?之后,师远道便?被降职,去守城门?了。
汉王之乱,守城之将至关重要。
师暄妍脱口而出:“难道他当真叛变了么?”
记得宁烟屿曾对她说过,此次汉王之乱,也是他给师远道的一个试探,若师远道通过考验,便?可官复原职,若还是做一棵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必有死劫。
宁烟屿道:“不必担忧。他没叛变。只是,他在守城之战当中异常英勇,身先士卒,与贼寇厮杀,受了不小的伤。嗯。没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