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池家工作的保姆听到了动静,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太太,出什么事情了吗?要不要叫保安?”
保姆阿姨试着推了下卧室的门,一下就推开一条小缝。
繁桃猛地回神,一把按住门把手,下意识高声制止:“我没事!不用叫保安!”
保姆阿姨从门缝里瞧见繁桃难看的脸色,动作一顿,顺从地松开了手。
她是池家的老员工了,很清楚什么事能问,什么事不能问。
既然繁桃都说没事了,她就没有深究,只是说:“好的。那太太,现在需要我打扫一下房间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繁桃一怔,往房间里看了两眼,这才发现自己把面霜打碎了。
她按着门把手的指尖渐渐放松力道,面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沉默片刻,终于应了一声。
“是我不小心把面霜打碎了,你叫人来打扫一下吧。”
繁桃拉开门,若无其事地吩咐保姆阿姨。
“还有床单,也换一下。注意别留碎玻璃。”
她挺直腰背走出卧室,努力维持着冷静
和仪态。
保姆阿姨假装没看到她光着的双脚,喊来另一名保姆,一起打扫了房间,并给她换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繁桃不着痕迹观察着两人,很快就确认,她们对墙壁上的霉斑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看了一眼墙壁,心中生出一点迟疑。
难道,墙上的霉斑其实是她的幻觉?
是她这两天压力太大导致的?
繁桃不敢确定,心头还残留着些许惊惧,不由用手攥住腕子上的银链。
两名保姆很快打扫完房间,抱着换下的床单被罩,告诉繁桃可以回去休息了。
繁桃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你们也辛苦了,一会儿早些休息吧。”
保姆阿姨:“好的,太太。”
繁桃目送两人离开二楼,才小心地走回房间。
她用脚后跟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对面的墙壁。
墙上的霉斑没有消失,也没有增多。
它们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墙纸上,如同一只只眼睛。
繁桃有些不自在地提了提唇角,又警惕地盯着霉斑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头那抹警惕渐渐松懈下来,她放开握着手链的右手,一时间居然感觉有些脱力。
她疲惫地走回床边,虚脱地跌坐在床上,耳边突然响起细微的碎裂声。
繁桃的表情一下凝固了。
她近乎呆滞地,无比缓慢地,一点点低下头。
视野里,那串在她手腕上戴了三十多年的银链,不知何时蒙上一层黑灰。
点缀在在银链之间的珍珠也突然失去了光泽,此刻正一颗接一颗地裂开。
繁桃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她想做点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
不等她理清思路,所有珍珠猛地炸开,碎片瞬间崩裂一地。
繁桃呼吸一滞,冷汗陡然打湿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