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和邢霜栈吵架,温声问池轻舟:“舟舟吃这个咸不咸?邢肃是不是没给你找水喝?我有白米饭口感的,要来点吗?”
池轻舟眨眨眼:“要的。”
阿莱取出蒲洛族长辈们留给他的另一团精纯本源,递给池轻舟,让他就着吃。
池轻舟道了声谢,用左手接过这一小团本源,一边一口吃得欢快。
阿莱笑着摇摇头:“舟舟不用对我道谢,是我和蒲洛族所有大巫该对你道谢。如果没有你三年前的帮助,这一场波及整个蒲洛族的灾难,我们甚至连根源在何处都找不到,更别说想办法渡过了。”
池轻舟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好朋友在说什么,听不懂。
阿莱有些恍然:“是我不好,忘了你可能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情了。”
三年前,阿莱还没有修到太高深的境界,按理说最好是不要被打扰的。
但在一个满月夜,池轻舟却突然在镇守族地的耿大巫的带领下,唤醒了沉睡在棺椁里的阿莱。
他要去做一件大事,为此提前做了不少推算,正好发现事关蒲洛族劫难的线索。
蒲洛族早在三十五年前就推算到了这个可能导致灭族之祸的劫难,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小心、如何想办法去寻找,都没能找到劫难到底应在何处。
十五年前诺鑫大巫死亡,多少猜到取风就是那个祸根。
他无辜枉死,手握酆都令,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回族中通风报信。
但他一离开地府,就莫名撞进一个无法逃离的地方。
他不知道那是哪里,只知道那里常年不见天日,唯一的光源就是镶嵌在头顶的周天星盘。
他被困在里面足足十五年,连托梦都做不到,也没有办法返回地府。
而他的姐姐诺琪大巫也被剥夺力量,用以永久镇压理智,疯疯癫癫了足足十五年。
直到池轻舟砸破取风的祭坛,他才真正回到族地。
在这十五年间,整个蒲洛族所有死去的和活着的大巫都在为这个劫难奔忙。
阿莱甚至在五年前主动选择死亡,就是为了能在紧急关头有一战之力。
可惜到了最后,他们仍是一无所获。
这种眼睁睁看着覆灭临近的绝望足以逼疯所有大巫。
当池轻舟说他有线索的时候,他们再顾不上许多,直接把阿莱唤醒了。
池轻舟当时只提了两个要求:
一是三年后,如果有一个主打旅游的慢综艺想要来做节目,只要嘉宾里有他,无论节目组选择的是上泠县附近哪一个地方,蒲洛族都不要拒绝;
二是这个节目组的嘉宾里,必须存在阿莱的有缘人,如果有缘人不在,绑也要把他绑来。
“他是我能随时进入族地的必要条件。”池轻舟是这么解释的。
蒲洛族算是背水一战,当然不会拒绝这些条件。
他们也没有怀疑池轻舟的安排。
年长的大巫们无法推算和自己牵扯太深的事情,但付出足够代价,看看怎样能引来宋煜知,他们这些老骨头还是能做得到的。
阿莱特意离开棺椁,做了一些安排,将自己很早随手写下的手札送到宋煜知那个贪财的助理手中。
果不其然,三年后,手札被池清宁拿到,宋煜知追着所谓的“知音”和“初恋”来到了银屏村。
宋煜知听得整个人都呆掉了,脸上全是迷茫。
他傻傻地看着阿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莱却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冲池轻舟弯起唇角。
“如果没有舟舟的提醒和安排,取风的祭祀一成,恐怕整个上泠县都要沦为一片鬼域。”
上泠县各族加起来拢共四十多万人,恐怕也将在一夕之间化作亡魂。
“唔……蒲洛族的血脉溯源确实很强。取风想抵抗,是需要足够强力的祭祀。”池轻舟想了想,问,“三年前我要做的大事是什么?”
阿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没有告诉过我具体的情况。你只是说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成了,你将达成所愿,只是有可能失去几年的记忆;如果不成,也不过是身死魂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