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果实的能力……似乎不是让人‘学会语言’,而是让语言‘显现’。”马尔科推着眼镜,语气凝重,“她依旧需要练习表达,但她一旦开口,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直接——理解。”
“你是说,即便她没讲清楚,对方也能立刻明白她在表达什么情绪?”比斯塔问。
“准确地说,是她的话语会自动调取听者情感系统的最优路径进行理解。”马尔科思索着,“是种……情绪渗透式的传达。”
“……就算是‘我讨厌你’这种话?”萨奇难以置信,“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种情绪背后的复杂含义吧?”
“所以才复杂。”马尔科头痛地扶了扶额,“它不是翻译器,也不是播音器,而是‘心灵麦克风’。把她的内心放大了,再放进别人的心里。”
“这听起来有点可怕诶。”乔兹低声说,“她会不会被误解?或者伤到人?”
“目前看还不会。”以藏摇头,“但她确实需要格外谨慎地学习如何表达,因为一旦情绪说出口,它就不仅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众人沉默。
“也就是说,她现在说出的话,有可能会被世界‘听见’?”萨奇试探着说。
“……不仅被听见,还可能被回应。”马尔科看着桌上阿浅那天画的“我喜欢你们”的字,低声道,“根据古老果实设定,‘言言果实’还有进一步的能力——如果她怀着真诚的祝福说出一个愿望……”
“愿望可能会实现。”以藏接道。
“但也有前提。”马尔科提醒,“有三个限制条件。”
他用手指轻点桌面:
“第一,愿望必须是出于虔诚的善意。换句话说,如果她的心里有杂念——比如控制、利用、占有,那语言不会生效。”
“第二,愿望的作用对象,并不一定是听者本身。也有可能作用于在场第三人,甚至她自己。”
“第三,也是最棘手的一个——愿望是否能够成真,并不完全由她决定。有时候,是世界本身来判断‘这句话值不值得实现’。”
“什么意思?”乔兹皱眉。
“就是说——”马尔科叹了口气,“就算阿浅真心希望一个人快乐,但如果那个人的‘快乐’,在世界规则看来并不是‘幸福’,那愿望就不会被执行。”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以藏轻声总结。
屋内一阵沉默。
“但无论如何——”比斯塔看向窗外,语气坚定,“她已经开始表达了。”
“我们要教会她,不只是说话,而是——怎么用‘表达’连接人心。”
“对。”马尔科点头,“让她知道,她的声音,不是危险的,不是可怕的,而是温柔的、有力量的,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根。”
他们对望一眼,一锤定音:
“我们继续观察。”
“我们继续陪她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