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浅感觉,最近的每一天都像在梦里。
那种飘忽的、失重的梦。像是她整个人还悬浮在意识与现实之间,脚尖碰不到地,却又依稀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
梦里,她好像被某种意识流控制了,对这个世界抱有无限的恨意与痛苦。她甚至记得自己不停地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存在低语,像是在呼唤死亡本身,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想离开”的情绪。
但她也记得,在那样的梦之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记得哥哥们一直在她身边。
他们带她去了一个叫“欲望之都”的地方,说是要去找她内心最深的愿望。后来,她好像哭了,还是说了什么话?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回来之后,大家的神情都变得很沉默,像是他们心里也下了一场雨。
没过多久,他们又带她去了另一个地方——叫“艾巴克岛”。
马尔科说,那是“寻找未来的地方”。
以藏说:“也许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们在找一个叫“言言果实”的东西。她知道他们在为她奔波,知道他们想要她开口,说说她难过,说说她喜欢什么,说说她想要留下。
阿浅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她不会用复杂的词汇,也说不出那种像云一样软绵绵、又像奶油一样黏在心上的触感。她只知道,她的心,现在软软的,热热的,好像随便一碰就会融化掉。
她意识到:
这些哥哥们和船长先生,真的。。。。。。很温暖啊。
她害怕这份温暖太好,会不会也像以前一样,说没有就没有了。
但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孩子了。
她真的可以说话了。
这件事……说出来就很神奇。
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悄悄地、非常小声地开口练习。
“阿……阿浅……”
“我……喜欢……”
“谢谢……”
声音还很轻,发音也有些别扭,有时候一个词要练好几次才敢说出口。
但那是真实的声音。是从她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声音。
她不太适应自己的声音。
每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后,她都会忍不住用手盖住嘴巴,像个偷偷撒糖的小孩,脸都要烧起来了。
“这真的是我吗?”她轻轻问自己,声音轻得只有窗外的风听得见。
——不过,她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