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有什么客气的,本来就不该拿人家的东西。”小伙目光炯炯,带着善意的探究,“你现在住这里,是等他回来吗?”
邵禹些许茫然,他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
好在对面的青年是个天生的话唠,等不及答复便自行接续起来,“我看南医生的意思,貌似短时间之内回不来,不然也不用急着退房子。他说他以前工作的地方有个挺紧急的项目,要去遥远偏僻的环境……”
邵禹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桌子上分量不小的早点,再次道谢离开。热情的小伙朝他摆了摆手,大有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仗义感。
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虽然既定的靠近方式不会动摇,但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迫不及待。
邵禹在药房取好药,回到国际部病房,本来打算去主任办公室当面道谢,却正赶上徐主任到院办开会了。他就发了条信息表达,没有主任的特批,他一次只能拿一盒药,来来回回太费劲。
邵禹在国际病房走了一圈,与面熟的医生护士都打了一遍招呼。以往,他完全是作为病人家属的身份。现在,在其他人眼里依旧,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声声“谢谢”当中,蕴藏着他另一份真挚的无法直言的感谢之情。
邵禹坐电梯下楼,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却在清早喧闹的医院大厅中被一声很小声的“等等”所拦下。
邵禹转身,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朴素低调的女孩正有些踟蹰地盯着他。邵禹反应了一下,才看出来,这人是国际部那个叫夏夏的护士。以往见到都是穿白大褂,他对人家长什么样子印象不深。但是白翎这边的病例和资料都是夏夏帮忙准备的,她也一直和邵禹保持着联系,关注病人近况,所以不算陌生。
邵禹回国的时候,白翎让他给医院里的不少医护人员都带了礼物,包括夏夏。但他没有找到人,不同于一朝被蛇咬的谨慎,院里从上到下对南弋去向三缄其口,护士长倒是告诉过他,夏夏请了长假。
“你找我吗?”邵禹略微诧异地问道。
“邵先生,”夏夏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虽然语调有些拘谨,但没有再犹豫,“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我请你。”邵禹爽快应允。
两人步行到街角,最近的咖啡厅还没有到营业时间。
“要不开车走远一点?”邵禹征求意见。
夏夏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要到院里办手续,只占用您一点时间,在这里说方便吗?”
“当然。”邵禹从善如流。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安静的角落。
夏夏鼓起勇气问道:“邵先生,我可以跟你讲南弋主任的事情吧?”
邵禹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夏夏是个敏感而谨慎的人,她虽然有自己较为笃定的判断,但还是怕自己多此一举。她说,“在意一个人的话,眼神总是不一样的……”
邵禹默默地叹了一息,“就像你会一直关注他,是吗?”
夏夏惊了一瞬,目光躲闪开去,片刻,又转了回来。互相试探的两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