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敏感了吗?
“嗯。”郁月城应道,他不想跟方渡燃的群体生活离得太远,让他以为自己连开玩笑也分不清。
“就是因为这个。”他说。
“好。”方渡燃居然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不咬他们。”
把自己的鞋带牢牢绑好,他还检查了一遍郁月城的鞋带,滑冰场摔跤很正常,但以他跟郁月城的样子,他们不该出现低级失误。
“你说得对,就你白白净净的,换个人,我才不咬。”他低着头说。
这个滑冰场分了三个入场大门,只买了溜。冰的项目,就在大厅的人造冰场里,从大厅的溜。冰场再重新检票,进入里面的门,才别有洞天。全是冰块垒起来的各种小城堡,小孩子可以直接进去,大人要弯着腰钻进去。
从城堡的最后一道大门进去,是冰上的娱乐项目,各种冲击的赛道,碰碰车,短道速滑之类的。
方渡燃只买了溜冰场和冰上城堡的门票,其他的他想下一次再来,他不着急。
关键是郁月城的性格,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最后那些整蛊式的娱乐项目感兴趣。
刚站起来方渡燃就被一个小男孩撞了一下,踉跄半步差点摔倒,郁月城眼急手快起身抓住他的手。
“小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方渡燃回头看,那小孩正因为他差点摔倒的滑稽动作哈哈大笑。
对上他的目光,一点不害怕,还对他扒拉下眼皮,做着大大的一个鬼脸。
郁月城也跟着看过去:“也不全是,有的小孩还是很好的。”
方渡燃不希望自己再出糗,也反过去牢牢抓着郁月城的手臂,放眼望去,乖乖的小孩都在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滑,因为刚才的小男孩正带着五六个一样调皮的熊孩子在场上横冲直撞。
“很好的小孩都不敢滑了。”方渡燃说完,郁月城正在看他。
自己抓紧对方的样子,跟栏杆那块小心翼翼的儿童,好像并没有区别。
于是他松开手:“我可不怕他们。”
郁月城话里带着笑意:“我什么也没说。”
小孩子是有很多调皮的,方渡燃小时候其实也很调皮。
他们去滑雪的时候,会故意拿手杖伸长绊倒自己,真的得逞了,然后又急匆匆地跑过来,给他吹吹发红的手心,慌张地说对不起。
郁月城刚才是觉得,方渡燃小时候就很好。
不过被他理解成别的意思,也挺有意思。
“你居然滑的这么好?”方渡燃摆动双腿跟在郁月城身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在后面的一只腿突然转动方向,整个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正对着郁月城倒着滑。
“你也很熟练。”郁月城放松身体,跟随冰刀的走势,控制腰身稳住上半身,不让上身的摆动幅度过大。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
方渡燃蹬蹬腿,像跳舞一样在冰面上交替踏了两下,完全不影响他的节奏,低下头看自己的腿:“说出来有点离谱是吧?应该属于肌肉记忆,我大概小时候会,后来偶尔滑一滑,就还好,能上手。”
郁月城朝他伸手,方渡燃不经思考,就抬起手把掌心放在他手上,跟随他前进的快慢往后倒滑。
他们配合间有种天生的默契,郁月城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就知道如何去配合。
方渡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都会什么,能到哪一步,但是每当他想换个花样,郁月城也能契合地跟上。
“你对小时候,好像知道的不多。”郁月城收紧指节,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这头拉。
“对,大概是生病发烧什么的,给弄忘了。”方渡燃在这件事上撒谎非常坦然。
跟随郁月城的姿势顺势被扯入他怀里,却没有碰上去,只隔了三四寸就停下来,手中劲道跟郁月城相抵,接收到同样反馈的力道,立即弹开,抬起腿整个身体张开,做了个优雅的舞步。
然后转身向内旋转两周,又差点跟郁月城的胸膛贴上去,继而随心离开,只是他们的手始终拉在一起。
两个人时而共进退,时而贴近又分离,全靠着方渡燃随心所欲冒出来的舞步而改变,郁月城也渐渐引导着他做更加流畅复合的动作,冰刀在冰面上无论怎么滑都行动自如。
冰面上他们身高近似,体型修长,交替着在对方身边游走,都没有学过专业的花滑,只是在滑冰上杂糅了简单的肢体交替,但是一举一动毫不扭捏,大方探寻相互之间的默契配合,引来冰场里的其他人也纷纷侧目。
方渡燃说:“我没学过跳舞,但我好像会一点。”
他在大脑里搜索一遍,不知道是什么舞种,就边用身体跟郁月城做了几个简单的像刚才那样的动作,边比划说:“就像这种的,西式的,交谊舞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