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这样说定了。”程三五一拍桌案,举杯相赞。
虽然关家送来伺候的婢女远比不上阿芙,但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青菜豆腐,换个口味也不错。
“这可没那么容易。”程三五言道:“何老夫人如果不肯退让,我说破天也不顶用。而且照伱们的说法,老夫人身旁好像还有一伙高手?”
“昭阳君一言可当九鼎,若是稍稍催使何老夫人,让她主动归隐,让我们湖州关氏能够重新自作主张,那自是不必杀人见血。”
吴岭庄以寒碧摇**剑和鸢跃鱼飞掌闻名江南,将诗画与武学融汇贯通,威名与雅名并存。
“应该还是有的。”张纪达言道:“据说何老夫人在几年前就曾展露过,当初她嫁入吴岭庄,就算关氏家主没有刻意传授,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能掌握纯熟。”
然而此举却将那三名关氏老者吓得大惊失色,纷纷以袖掩面,不敢去看。
“哦?看来范中明这个人头,倒是比我原先预想要更值钱。”程三五手臂往身后一捞,将那木匣端到桌上,轻轻一拂将其打开,露出伪造的人头。
“何老夫人一把年纪,不至于还要提剑厮杀吧?就没有其他晚辈了?”程三五昨夜受关氏族人招待,张纪达等武林人士并未受邀参与。
片刻之后,程三五的屋中传出一阵悉悉索索,随后便是女子呻吟娇呼。
听着一通文绉绉的说辞,程三五对这伙人已经没有多少好感,此时旁边长青问道:“既然是陈年陋习,为何不废旧立新?”
张纪达笑道:“那是自然,因为这些门派都是只收女子为徒,据说何老夫人年轻时在越州甚为出众,这三家师长都想将她收入门墙。后来何老夫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尽管并未拜入这三家,却同时学会了这三家门派的武学,而且一直保持甚深交情。因此她能够招来这三家门派的弟子,在危难关头守住吴岭庄。”
长青无奈地收敛灵觉,这想必是关氏派来的婢仆,意图讨好程三五。而程三五自然是来者不拒,好生享用一番。
程三五没有正面回答:“你不乐意?”
“几位老哥哥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难处不成?”程三五顺着对方话语问道。
“不错,着实不错。”程三五看着那些身穿数层轻纱罗裙的舞女,一副兴致颇高的样子,随后笑道:“你们如此热情招待,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过去族中但凡有什么大事,诸如田地产业、修桥铺路、凿井挖渠,那都是由主家与一众旁支共商共议,聊出大家都赞同的章程才开始办事。”
长青面无表情地举杯浅尝,心中却已经给这些湖州关氏的老人下了判断,他们不过是一群见利惜命之徒,自己贪图富贵,意图靠着程三五不劳而获,偏偏又胆小如鼠,唯恐事情闹大。
对面锦袍老人亲自斟酒:“昭阳君乃是我湖州关氏的大恩人,怎样招待皆不为过。”
“我当然明白。”长青叹了一口气。
看着这伙人穷胸顿足、老泪纵横,程三五没感觉到半点真诚,他扭头望向长青,对方则是露出事不关己的神色。
程三五当即问道:“你是要我杀了何老夫人?”
程三五和长青见状俱是暗自冷笑,这些锦袍老人软弱不堪,显然是长久未历杀伐之事。
三名锦袍老人说话间,程三五已经吃了半只酱豉蒸鹅,听着对方诉苦,料到对方想要说什么,于是一拍桌案,佯装发怒:
“好哇!奴婢打主人,按照本朝律法,应当、应当……应当怎样来着?”
三名锦袍老人赶紧说道:“我们希望昭阳君替我们主持公道,助湖州关氏夺回自家产业!”
“正是!昭阳君乃是朝廷栋梁,我们湖州关氏光是能与您结交一二,便是莫大荣幸了。”
“何老夫人仗着往日威势,本地的刺史县令也不敢与她为难,我关氏子弟日发窘困,祖宗基业眼看就要被那些外人夺占了去,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