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君果真是风流人物,我辈远远比不上。但老夫还要向昭阳君禀报机密要事,可否让这位姑娘回避?”
“行,带路吧。”程三五爽快答应。
程三五二人跟着张老来到一处宅院,胡媚儿被安排客舍休憩,张老则讲起近期情况——
“我等已经查清,明州刺史被杀一事,乃是逆党所为。他们与府衙中的吏员勾结,并且盗走一批府库财帛。”
“这群逆党还真是胆大包天!”程三五一拍桌案,怒骂道:“光天化日之下,杀害地方长官,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逆党了,必须要出重拳!”
“合该如此!”张老赶紧夸赞,他巴不得程三五热血上头、横冲直撞。
然而程三五又立刻换了一张面孔,盯着张老质疑道:“可是先前我已经帮张老你打通江南东道的关节,让你能够随意调动人手。既然知晓逆党动向,为何不将其赶尽杀绝?”
张老轻咳一声:“昭阳君有所不知,那伙逆党与明州一带的海贼勾结,逃到海岛上集结,一时间不好对付。”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程三五语气嚣张:“海盗又如何?江南这地方像是缺少船只的地方吗?官船如果不够,就地征用民船,敢不听话的,直接当做逆党处置,杀他个满门尽灭,我看谁敢藏匿船只!”
张老连忙解释说:“这并非是船只的事,老夫也已经命人征调。但是那群逆党藏身的岛屿,周围风高浪急,本地船夫避之唯恐不及,我等难以靠岸登岛,自然也谈不上剿除逆党了。”
程三五沉思片刻,随后摇头:“不对啊,照你这么说,那群逆党又是如何出入岛屿的?”
“逆党之中定是有久居海岛的船夫,熟知风浪形势,掌握一条安全出入往来的航道。”张老言道:“然而这种事情必定是老船夫代代相传的糊口生计,不落文字笔墨,偷也偷不到。”
“那就把人抓来,严刑拷打!”程三五一拍胸口:“我晓得‘分金手’,不用什么三木刑枷,空手用刑就能问出话来。”
“不可!”张老急忙说:“这些船夫在逆党之中地位紧要,而且众所周知,一旦被擒,定然打草惊蛇。”
程三五当即面露不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老,你过去给朝廷办事,也是这般再三推诿吗?”
张老就是要激得程三五主动犯险,眼看引诱火候差不多了,他才说道:“还请昭阳君恕罪,老夫武艺粗浅,给朝廷办事历来以稳重为上,不敢疏忽大意。最近老夫在逆党之中试图安插人手,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哦,还不快快说来!”程三五催促道。
“潜伏进逆党内部,搭乘他们的船只,直接前往逆党巢穴,一举剿灭逆党首脑!”张老压低声音,真就像是在谋划大计。
程三五眉头一抬,当即大喜道:“好好好!张老不愧是内侍省元老,竟然能想到此等妙计,甚好、甚好!”
看着程三五连拍大腿,张老继续说:“但此计凶险,老夫手下虽有几个精干人手,但要在后无援兵的情况下深入逆党巢穴,剿灭元凶首脑,恐怕极为难办。所以……”
程三五当即接话:“所以张老请我来,便是希望由我来潜入逆党巢穴,对不对?”
“正是!”张老谨慎言道:“逆党能够冲入府衙袭杀朝廷命官,可见武功高强,非等闲人物可以匹敌。老夫思来想去,也只有昭阳君堪当大任。”
听到这番恭维,程三五哈哈大笑,看起来十分受用:“冯公公派我来,自然就是为了诛杀这等逆党首脑。眼下既然已经知晓他们藏匿何方,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那老夫这便去安排一番,好让昭阳君能够顺利潜入。”张老言道。
“好!那我就等张老的好消息!”程三五豪爽回答,一副胜券在握、骄傲自满的模样。
……
“妈的,这是准备好陷阱,要把老子送进去啊。”
客舍之中,程三五躺在床榻上发愁。
胡媚儿则是对着一个小铜鼎,瞑目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鼎盖孔洞时不时冒出紫红色的妖异火苗,连带胡媚儿的双眸也有紫华闪耀。
“情况不太妙。”鼎盖火苗平息后,胡媚儿面色微沉,望向程三五道:“有几位水族道友发现,如今翁洲岛周围的确有狂风大浪,而且受到法力驱使,徘徊岛屿周围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