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张纪达欲哭无泪,抬眼四望间,忽然看到一头饕兽爬到屋顶,猛然朝着那位昭阳君扑落。
“小心!”张纪达本能惊呼。
饕餮动也不动,那头饕兽稳稳落到他一旁,不再发作,而是像小猫小狗般蹲坐,如果不看那凶恶狰狞的面容,可称得上模样乖巧。
“嗯,真听话。”
饕餮抬手拍拍眷属的脑袋,随后这只饕兽眷属好似吹皮球般,身形迅速壮大,毛皮之下发出连串咔咔闷响,内中血肉筋骨似在迅速撕裂、重组,转眼长成一丈多高,两条手臂筋肉虬张,比男子腰还粗,仿佛随便一抡就能把人打成肉泥。
“你、你……”
张纪达吓得腿软跌坐,连连撑着身子后退,嗓音尖破:“为什么……怎么会……”
“别怕嘛。”
饕餮挥挥手,那头巨大饕兽原地一蹦,朝着远处继续杀戮为害,轻而易举撞碎了一幢屋宅,激起无数瓦片到处乱飞,自然也免不了有许多尖叫惨嚎此起彼伏。
“嗯,不错、不错,习武之人中气足,叫起来比凡夫俗子更有劲。”饕餮好似精通音律一般,连连颔首,同时脚踏鲜血,一步步靠近张纪达。
“你不是昭阳君,你到底是谁?”张纪达已经彻底被吓破胆,两手抓着剑,试图赶走对方。
“差别有这么大吗?”饕餮一撇嘴,张纪达手中长剑自行断成七八节,四处乱飞,其中一截碎片直接射入张纪达左眼,迸出血和惨叫。
饕餮一抬手,捂脸打滚的张纪达被隔空摄起,五指按在小腹丹田,丝丝气机被强行抽出。
张纪达惨叫声越发凄厉,他这回彻底领教到何谓真正的“抽骨吸髓”,一身生机精气、武学功体,尽数为对方吞噬。
仅仅过去十余息,张纪达的身体便肉眼可见地枯瘦下去,他的口中再也听不到惨叫声,只有破风箱一般的细微出气。
轻轻弹指,张纪达残躯落地,尽管尚有一线生机,但那副灰败形容与死尸相比也没多大差别了。
“嗯?有趣。”
饕餮将张纪达功体生机吞噬干净,随即察觉一丝异样,甩手催逼,一股三阳真气从手上散逸而出,化为肉眼可见地火焰,那是程三五先前度入张纪达体内的真气。
感受着火焰焚灼,饕餮笑而不语,手上皮肉刚一烧伤又转瞬恢复如初,直到真气彻底散逸不存。
“程三五啊程三五,如果你只有这点伎俩,那我可就要伤心了。”饕餮摇头而笑,随后闭上双眼,抬脚踏地。
无形震波向外扩散,听雨楼方圆万物随之映射于识海之中,饕餮有所感应,纵身飞掠,来到一处湖池岸边。
“就是这了。”
眼前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园林湖池,虽说是听雨楼几代人营建而成,但充其量是老树垂荫、石板苔绿,谈不上有多精美。
就见饕餮朝一旁抬手虚摄,老树受无形之力摧折**,一块树心木料被隔空剥出。
木屑纷飞,最终只剩一根短木桩落入掌中。饕餮抬手虚引,天上竟有紫电轰落指端,凝一点雷火之威,如毫笔染墨,在木桩四面写下符篆。
雷火书符,如烙如炙,神乎其技的手段,放眼世间也无几人可比。
书符完毕,饕餮看着满布玄奥符篆的短木桩,很是满意地点头,夸赞道:“安屈提的确有能耐,罗天网地、森罗万象,当初要是让他成功了,未来怕是不可限量。”
说完这番话,饕餮一垂手,短木桩自然落入水中,却没有引起半点涟漪,仿佛没入一片虚空之中,直贯而下,去往不知名的深处。
做完这一切,饕餮笑着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像是记起某事,再次来到张纪达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