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主动反击?”闻夫子问。
慕小君恼怒道:“自从上次程三五来到,内侍省就在暗地里不断试探云梦馆。如果我们毫无反应,他们必然得寸进尺,未来恐永无宁日!”
闻夫子微微皱眉:“莫非你还打算彻底灭了内侍省不成?”
“总归要让他们吃些教训!”慕小君直言道:“不要跟我谈什么危及社稷,我早已见过无数兴亡事,拂世锋也从来不为人间更替负责!”
闻夫子叹息道:“我顾虑的并非此事,只是一时间困惑难解,总觉得千头万绪、无从捉摸。”
“这有什么好想的?”慕小君指着洪崖先生:“如今情况还不够明白吗?内侍省已经将拂世锋视为反贼,不惜一切代价要铲除我们,就连程三五也被他们驱使利用!”
“程三五被驱使利用?”闻夫子喃喃自语,面露深思之色。
“当初我就提议将程三五重新封印,你非要固执己见,造成如今这种结果,怪得了谁?”慕小君忿忿不平。
闻夫子也不反驳,倒是洪崖先生开口:“如果要封印程三五,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他离先天境界仅有一步之遥,虽说这一步难以跨越,可若是他成功突破,世上便无人能制了。”
慕小君望向闻夫子:“连你也做不到?”
“程三五若能突破先天境界,便能完全掌握九渊升龙之体。”闻夫子解释说:“当年刘玄通神功小成,便是天下无双。可以想象程三五未来成就。”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慕小君追问道。
“接下来由我来盯着程三五就好。”闻夫子说:“你不是要利用他消灭那些大妖巨祟么?那我继续去安排。”
“你还是不肯改变想法吗?”慕小君又急又怒。
“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闻夫子决定道:“内侍省既然在暗中谋划,那我就亲自领教一番,看看他们有何等手段!”
……
“能让拂世锋折损一名掌令,柔兆君功不可没。”
一座杂草丛生的废庙里,阏逢君带着一个巨大陶瓮从天而降,原本容貌身段都极为诱人的柔兆君,此刻就像一团烂肉般,靠在庙宇角落,渐渐腐烂发臭。
“洪崖……还没死,我能够感应到。”柔兆君艰难开口。
“为求脱身,不惜极端行事、玉石俱焚,注定他往后一段时日内无法再兴风作浪了。”阏逢君轻怕一旁陶瓮:“按照约定,我把柔兆君需要的肉身带来了。”
言罢,阏逢君将陶瓮封盖上的符咒扯去,刚打开一条缝隙,柔兆君身上涌出一团诡异烟气,飘入陶瓮内中,原本的肉身迅速腐烂,只剩一具骨架堆在角落。
片刻之后,陶瓮封盖被人从内部揭开,就见一名健壮男子缓缓站起,周身筋骨虬结,面容凶恶非常。
“这是河西军镇一名校尉,武功高深,因为醉酒赌博、打死同僚,触犯军法本该处斩,被内侍省的监军扣下。”阏逢君随后问道:“不知柔兆君适应这具身体要用多少时日?”
“起码给我一个月才能恢复些许。”柔兆君摇晃一下胳膊:“勾魂幡也被洪崖毁得支离破碎,你可别指望我能发挥多少实力。”
“放心,我不会让柔兆君难办。”阏逢君回答说:“洪崖先生既然受了重伤,那闻夫子必定要现身接替,继续暗中监视程三五。而我们也已经准备好对付他的手段了。”
“哦?你倒是设想周全。”柔兆君言道:“但我要提醒你,程三五此人行事乖张任性、难以驾驭,他很可能是此番谋划的变数。”
“柔兆君有所不知,我们就是要通过对付程三五,逼迫闻夫子现身。”阏逢君自信笑道:“南岳衡山的局已经渐渐铺开,就等程三五和拂世锋主动走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