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为什么一定只能分出一个呢?
欧洲有自己发源的野生樱桃,中国也有。同一种植物,在相隔遥远的两片大陆上同时发源、发展,长成了不同的品种。但归根结底,它们还是一类的!
岳云霖笑着问道:“你刚才的论述很好,很有力量。我能把它补充进我的论文里吗?”
苏进无所谓地耸肩:“您请随意。不过中间有些环节,可能需要再验证一下。”
吕式春秋里,写的是“鸎桃”,“鸎”和“莺”两个字如何相通,又是怎么因音演变,最后定为“樱桃”的,还是需要有一个论证过程的。
岳云霖点头:“你说得对,谢谢你的提醒。”
苏进说:“另外,还有一个资料,我曾经看过一眼,不是很确定,您可以查查看……”
他说得很随意,岳云霖却听得非常认真,还拿出纸笔,把他说的内容记了下来。
这态度让苏进很高兴,他本来就对岳云霖很有好感,索性就多说了两句。
他一畅开话题,岳云霖和云行灯姑侄俩就立刻刷新了对他的认识。
这个年轻人比她们想像中的还要渊博。这种渊博,绝不是那种很浮夸的、浅尝辄止式的,而是在自己的专业内深有研究得出的结果。以他的年纪……不,就算不说年纪,只说能力,到这种程度也很了不起了!
岳云霖和云行灯的专业都是植物。岳云霖目前在研究华夏原生植物,恰好跟苏进的专业有一致的地方。她一开始只不过抱着闲聊的态度,聊着聊着,就认真起来了。
她在研究中遇到的几个难题,苏进竟然都能解答。这几个难题跟刚才的比较类似,都是在某个地方出现了资料不足、断代方面的问题。
苏进稍微一想,不说直接给答案,至少也能给出指引。
很快,岳云霖那张纸上记下来的内容越来越多,眼看着都要写满了。
她还发现,苏进非常清醒。
有些地方,她走进了误区,错把原生国外的植物认了过来。苏进并没有那种大国主义的想法,仍然非常平和地指出了岳云霖的谬误,丝毫也不偏执。
一席话谈下来,岳云霖真可以说是受益匪浅,恨不得马上回去,重新查找资料,撰写论文!
聊的时间越长,岳云霖对苏进的欣赏之情越重。这样的年轻人,就算不说那种天然的亲近感,也很值得赞赏交往啊……
想到这里,岳云霖心中突然一动,放下笔,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苏进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应该……没有吧。”
“哦……”岳云霖微微叹气,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
这时,有工作人员来找岳云霖,比较着急。岳云霖站起来,说:“看来今天只能谈到这里了。”她晃晃手里写满了的纸,戏谑地说,“苏老师,谢谢你的指导了。”
苏进连忙也站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岳教授您才是……太客气了。”
岳云霖对云行灯说:“小灯,我有事得先离开,你陪着苏进和幼灵玩玩走走吧。”
云行灯俏皮地行了个礼:“遵命!”
苏进说:“不用了,云小姐也有事要忙吧?”
云行灯笑着说:“苏老师也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也有问题想要问您!”
“哎……”苏进无奈,只能答应了。
谢幼灵拉了拉云行灯的衣角,眼睛闪闪发亮地说:“我想跟姐姐一起去!”
岳云霖笑着看他们,转过身,脚突然在椅子腿上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苏进就在她旁边,连忙一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肌肤接触,温暖的体温从苏进的手掌向体内渗了进去。他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某种奇妙的感觉随之而起。
这感觉仿佛发自血脉深处,与生俱来,岳云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张大眼睛望着苏进,迟疑道:“你……”
“你……”苏进同时开口,两人都只说了一个字,又同时停住,相互对视。
云行灯站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是一脸的疑惑。
片刻后,工作人员又过来了,站在门口,叫道:“岳教授,组委会请您过去一下。”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苏进连忙放开岳云霖,岳云霖看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欲言又止,只是一点头,就离开了。
苏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出了会儿神,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笑着问谢幼灵:“你要先去哪里?”
(一个巨大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