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岳云霖虽然客气有礼,但也保持着一个略微疏远的距离,毫不亲近。
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对母亲的,更不如说是对老师的。
苏进对亲情仿佛毫无渴望,从一开始就在他与父母、与整个周家之间拉开了一道天堑,双方都不得轻易跨越。
周讷言能做到周景洋大管家的地步,自身能力当然是非常强的。他对苏进产生了兴趣,从侧面开始观察他。
这个年轻人不仅对亲情是这样的态度,对爱情也是如此。明明有那么美丽的女孩子接近他,他看上去也并不是不动心,却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文物,只有文物修复,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是。
苏进对周景洋不冷不热,周景洋却有点倒贴的感觉了。
他想着法子讨苏进的欢心。
由周讷言经手,他购买了一大批文物想要送给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只是还没找到机会送出去而已。
他想方设法地帮苏进联系爱德华,为他解决那幅点翠头面可能引来的麻烦。
甚至在苏进与爱德华达成一些协议之后,他还在背后做了很多工作,就想让他高兴。
周讷言从来没见过老板对一个人这么好,放给他以前的竞争对手看见的话,估计要笑掉大牙。
苏进似乎也并不是没有触动,文交会爆炸事件之后,苏进放弃文物选择了他的安全,周景洋简直高兴坏了。
事件发生,周讷言担心极了,迅速赶过来察看他的情况,帮他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结果周景洋每天至少要向他炫耀八遍这件事情,听得周讷言耳朵长茧。
但不久周景洋就发现,苏进又消失了。
他本来以为他在忙着修复后母戊方鼎方面的事情,他在处理的事情也与此有关。但他发现,苏进消失得非常彻底,连他做文物修复方面的那些朋友和同伴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想到那个文物盗卖集团的事,周景洋迅速开始担心,直接调了人开始查。
结果还没拿到结果,苏进就打来了电话。
周讷言不知道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知道周景洋在听到电话对面声音的那一刻就傻住了。
他就这样呆呆地听完了全程,最后直到挂上电话,才同样呆然地转过头,看着周讷言咧开了嘴。
“苏进他……叫我爸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他让我赶紧去双程县!”
于是,周讷言就跟着周景洋一起,放下手上的一切工作,快马加鞭地来到了双程县。
周讷言知道这是哪里,甚至之前对苏进的二次调查,周景洋不放心别人,特地让他亲自赶过来的。
周讷言不知道苏进来这里做什么,他只能大胆地猜测,可能跟他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有关?
双程县没有机场,甚至没有火车站,他们只能跟之前的苏进一样坐长途汽车过来。
风尘仆仆地下车出站时,周讷言一眼就看见苏进——有些人,不管在什么场合,永远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苏进从以前就是这样,但这一刻,周讷言却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明明在文交会爆炸事件之后还见过面的,这么短短的几天……
到底是哪里变了?
周讷言好奇地打量着他,苏进却只是抬起头来,从容平和地一笑:“到了啊,路上辛苦了,爸爸,言哥。”
一瞬间,周讷言简直有点惊吓了。